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王者已逝 | 上頁 下頁


  「朱達?」埃勒裡說著,抬起了頭。

  「另一個哥哥,奎因先生。你不來點兒白蘭地嗎?據說這是極品,儘管我本人不喝。」

  「朱達,」埃勒裡說,「還有埃布爾。你們要跟上這樣一位大王是不是挺吃力呀,本迪戈先生。難道說他在娘胎裡就已經是大王了?」

  「我想,」本迪戈說,「是的。」他抬起頭來望著奎因父子。

  後者也抬起頭來回望著他。藍襯衣和褐襯衣像兩座山一樣,陰森森地立在一旁。

  「怎麼?」警官逗趣地說,「這就要往下掉嗎?」他把最後一口白蘭地咽下去。

  本迪戈慢慢地說:「我們半途改變了航向,先生們。從現在開始到我們著陸,這兩個人仍然會和你們在一起。我相信你們能夠理解,儘管並不情願,規定還是有必要遵守的。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要求你們不要作判斷方位的嘗試。這些人已接受最嚴格的命令防止類似的事發生。」他突然站了起來,「你們會在島上見到我的。」沒等父子二人中的任何一個張口,總理大臣又退回他的包間裡去了。

  那哥倆沒有動。

  「半路,」警官嘀咕道,「這意味著8個小時白飛了。就算1小時300公里,難道這個島離紐約有24小時的航程,是嗎?」

  「是嗎?」埃勒裡抬起頭來問褐襯衣。

  褐襯衣什麼也沒說。

  「當然,也許是因為在繞圈飛……可笑的是本迪戈離別時說的俏皮話,爸。什麼叫你們會在島上見到我,說我們在島上見不是更自然嗎?」

  幾小時後,在磕睡中,埃勒裡得到了答案。

  當他在一觸中醒來時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見,等他聽到他父親憤怒的吼叫聲時才明白過來,他們父子二人被蒙上了眼睛。

  §第三章

  等黑布被拿掉,父子二人發現他們與褐襯衣和藍襯衣一起站在大飛機旁邊,面前是一個很大的機場。

  日正中天,陽光炫目,令他們連連眨眼。

  埃布爾·本迪戈身邊有個矮個子的男人在和他說話。

  矮個子身後有一隊高個子的士兵立正站立。

  矮個子肩平膀闊粗腰身,穿著黑金兩色的漂亮軍服。他戴的黑帽子上有一個由金球和王冠串連起來的徽章,帽舌上方還印著PRPD(公關內務部)四個字母。這位叼著一支棕色雪茄煙的官員不時轉頭朝奎因父子這邊瞥上兩眼,讓人想起好鬥的魚。

  當他搖頭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這動作對他來說太困難了。

  看樣子他說來說去也沒說通,不想再說了,厭煩了,面露無奈之色。而總理大臣倒說起來不停了。

  他們面對的是一座加偽裝網的辦公樓。穿黑金兩色套裝的男人走進一座有玻璃幕牆的控制塔。一撥一撥的地勤人員在十幾個機庫裡進進出出,那些建築也加了偽裝網。有的飛機被拖走,跑道上有救護車在疾駛,滿載貨物的卡車穿梭般來去,全都被漆成黑金兩色相間。一架非常大的貨機剛剛升空。

  由高大的樹木組成的屏障環繞機場,把這裡與島的其餘部分隔開。植物屬￿亞熱帶的種類,看上去很像把紮在水裡的加勒比植物。埃勒裡從沒在回歸線以北的地區看到過這樣的天空。這些景物應該出現在南方水域。

  他最奇怪的感覺是,此地的一切都來自異域他鄉。周圍的所有人都像是美國人,從機場的建築就看得出來,講究實際效用與先鋒的美國設計思想——建築大師弗蘭克·勞埃法·頓特的創作思想體現得淋漓盡致——密不可分地結合。但唯有天空是異樣的,還有鋼鐵一般的軍紀氛圍,使得千人一面,與美國本土的異彩紛呈大異其趣。

  然後是那面旗幟,雙揚在塔樓旗杆上。它和埃勒裡以前見過的旗幟都不一樣,底色金黑,一對串連著的金球上面是一頂金色的王冠。這樣的旗幟讓他感覺不舒服,於是把目光移開了。正好與他父親的目光接觸。看得出來他剛才也在注意那面旗幟。

  彼此無話,因為藍揭二襯衣非常警惕地站在他們身邊,也因為除了懷疑和問題,再沒什麼可以相互溝通的,讓人不舒服的話不說也罷。

  總理大臣終於說完了,那個穿著華貴制服的矮粗的男人揮手讓那隊士兵走開。一聲令下,他們轉身向辦公樓方向齊步走去,一會兒就不見了。本迪戈在隨從人員的陪伴下走過來。埃勒裡感覺到,二襯衣挺直身體,立正站好。但他們的敬禮不是對埃布爾·本迪戈的,對的是那個粗胖的小個子男人。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本迪戈說,可他沒有解釋原因,「這位是我們公關內務部的負責人,斯普林上校。你們似乎應該彼此見見。」

  奎因父子客氣了一下。

  「我盡我所能,先生們,」斯普林上校說,伸過來一隻軟遝遝的白手。他的目光仍然是冷冰冰的。整張臉像是被水浸泡過的,白中泛綠,全無彈性,淹死的人臉也不過如此吧。

  「我們更沒問題,上校,」埃勒裡問道,「也可以盡我們所能嘍?」

  那雙冷眼盯著他看。

  「我是說,你的公關內務部似乎更偏重軍事方面,我們將受到什麼樣的約束?」

  「約束?」斯普林上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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