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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現在如果你們以這種眼光來看卡倫·蕾絲,那麼對於她死時的特殊的情境——穿著日本和服,割傷喉嚨,使用鋼鐵工具,而且外殼上飾以寶石——會有什麼啟發呢?嗯?為什麼在她死之前半個小時左右——就像柯紐梅告訴我們的——她要換掉日常的西方的服裝,穿上和服呢?怎樣來解釋她對死的相當微妙而殘忍的選擇——切斷咽喉呢?為什麼武器那麼特別——半把飾以寶石的日本剪刀,它稍不留神就被看成『用寶石裝飾的匕首』——能夠如此簡單地被視覺化?我將告訴你們為什麼。」艾勒里搖動著他的夾鼻眼鏡,「因為這三件東西——用寶石裝飾的短劍,切割的咽喉以及和服,在舊時代的老日本是哈拉克禮的儀式,而哈拉克禮是舊時代老日本的自殺儀式。」

  「不,」警官在過了一會兒之後倔強地說道,「不!不是這樣。關於這我知道得不多,但是,我知道哈拉克禮這件事不是割斷咽喉。幾年前,在一個日本人的案件中,我聽說過,他是在內臟部位。那時我查看過,他們總是猛砍他們的腹部。」

  「這日本人是不是一個男性?」艾勒里詢問道。

  「是的。」

  「你沒有足夠深入地調查它,而我做了。雄性日本人的自殺,是切割他們敞開著的腹部,女子則是她們的咽喉。」

  「啊,」警官說道,「但是,那不是全部。哈拉克禮並不形形色色,它肯定有有限的而且特定的促動因素,它全都純粹地與榮譽相關聯。在日本,你不能毫不費力地用哈拉克禮結束你的人生。它僅僅是在遭受到不名譽的行動之時,這種自殺的儀式把不名譽一掃而光——至少,在它的美學意義上是如此。但是,卡倫·蕾絲有什麼問題?她難道是為了清洗她的不名譽——盜竊她姐姐的天才?並且,她死在小的階梯上——在凸肚窗前的檯子邊緣——當她跪著的時候,這難道能夠簡單地被視覺化?但是,那是哈拉克禮的另一個必要條件,你是知道的。」

  「不對,不對。在這五種跡象中,第一點,或者甚至包括第二點——只是第五點除外——只有著較小的意義。但是當其餘四點都支持這第五點的時候,關於自殺的推測就成立了,就不能簡單地漠然置之了。」

  他們沉默起來。

  終於警官大喊了:「但是,沒有證實,沒有證據,沒有證明。這僅僅是推測。我不能把麥可盧小姐在未得到證實的推測上放掉。要合理!」

  「我是這推論的靈魂。」艾勒里感歎道。

  「那麼,你說她用來自殺的半把剪刀丟失在什麼地方了?」老人搖著他的頭,站起來了,「它不會跑,艾勒里,你已經使你的完美的推測上面有了一個漏洞,而我已經用證據支持著我的推測。」

  「看,」艾勒里說,「如果你已經在卡倫屍體附近發現那半把丟失的、尖端折斷了的剪刀,再加上全部其餘的情況,你會不會接受這關於自殺的推測呢?難道僅僅因為伊娃·麥可盧當時在另一個房間,就使你確信她是殺人犯嗎?」

  「但是你知道,我們並沒有在屍體旁邊發現那武器。我是指真正的武器——不是那帶著麥可盧小姐指紋的另外半把剪刀。」

  「你想得到證明。」

  「這也是陪審團想要得到的。」警官辯解地說道,「甚至在那之前,這是地方檢察官想要得到的。你必須使亨利·桑普森滿意,並不是我。」

  它聽上去好像是結局。伊娃對著特裡絕望地鬆懈了。

  「換句話說,」艾勒里繼續低聲說道,「我必須做兩件事情:解釋武器在犯罪的現場沒有找到的理由,然後,確定它的地點。如果我兩者都能做到,你會滿意了吧?」

  「你做它們吧。」

  「那麼你們都在什麼地方搜查的?再告訴我一遍。」

  「整個地方。」

  「不,不,要具體些。」

  「整個房子的內部,我們沒錯過一件東西。

  我們更搜尋了地窖,也去了屋頂閣樓。房屋四周的庭院,考慮到它也許會扔在了窗戶之外。但是都沒有。」他的尖細的眼睛停留在伊娃身上,「不管你說什麼,它也許已經偷偷放入了麥可盧小姐、或者特裡這個小流氓身上帶走了,在星期一當我讓他們走掉的時候。」

  「或者通過房子外面的同犯帶走了它?」

  「是!」

  艾勒里突然笑嘻嘻地說道:「你已經真正考慮過那塊石頭了嗎?」他問道。

  「石頭?」奎恩警官慢慢地重複道。

  「是的,是的,那個特有的共同庭院,在房子後面路的邊界有各種各樣的石頭。那塊石頭在案發之後不久砸碎了卡倫·蕾絲的窗戶。」

  「一些兒童扔的吧。」

  「我在很久以前也這樣說,」特裡說道。然後他們二人都瞪視著艾勒里。

  「那麼,你發現了扔石頭孩子的線索沒有?」

  「這有什麼區別?」警官抱怨道,「如果你手中已經掌握了什麼東西,」他暴躁地加了一句,「我希望你拿出來!」

  「前幾天,」艾勒里說道,「特裡和我做了實驗。問問利特,他看到了我們,也許他認為我們精神異常。我們站在庭院,扔了和弄壞窗戶的那塊大小形狀近似的石頭,我們向著那些特有的凸肚窗投擲它們。」

  「為了什麼?」

  「好吧,特裡是個前任棒球選手,你知道的,是職業投手。他能投,我看著他投,控制極好——幾乎完美的投擲法。」

  「別說了,」特裡怒吼道,「你已經說了我一分鐘了。快繼續!」

  「特裡,」艾勒里平靜地繼續說著,「在我的指導下,試了六七次,想使投擲的石頭穿過卡倫·蕾絲窗戶的鐵欄杆。但是每一次他都失敗了——投擲的石頭都砸在鐵棒上,落到庭院裡。其實,他甚至沒有想到要嘗試——他說,任何人,在任何情況下,都會知道,你不可能把五英寸長三英寸寬的石頭,通過僅僅相隔六英寸的兩根鐵棒之間——此外,還是在一個棘手的地方,從地面向二樓的窗戶上投擲。」

  「它被扔進去了,不是嗎?」警官詢問道,「這就證明它能夠扔進去,是特裡或者不是特裡。」

  「但是那並不是有意要去做!特裡是對的。

  看到那些鐵棒互相如此靠近,有理智的任何人都不會去嘗試。並且即使他們試了,為什麼目的呀?為什麼一個人要嘗試從庭院投擲石頭到房屋裡呢?這樣做不是為了引起注意,因為這樣意味著要把注意力從別的東西上吸引過來;但是,其他事情都沒有發生。不是為了打到任何人,因為這樣比在第一個地方拿起石頭砸更加無益。也不是為了傳遞信息,因為石頭上沒有紮上任何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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