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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艾勒里關上櫥門，看看四周。 　　很明顯，勒索者不是透過一般的途徑和這個房間產生關連的：浴室的毛巾架上是空的、窗戶緊閉著，而打電話給莎麗的匿名人士至少在昨天以前，就知道這間1010房間，可以作為這項會面的地點。對這位勒索者而言，確定這間房間今天可以被使用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應該已經把它訂下來、在事先就預付了現金。不過，這個人不會用公開、正常的方式訂房。他應該是用一般五金店都有的普通萬能鑰匙把房門打開（霍利斯飯店還沒有將門銷換成旋轉式門把）。 　　對於一位謹慎的壞人而言——奎恩先生舒服地坐在那張飽滿的椅子上靜靜地想著——他應該會這麼做，他不會親自出現，一定會用另一種聯絡方式，因此一定會有口信。 　　艾勒里想，自己究竟還要等多久？對方會用什麼方式傳口信？ 　　他坐在椅子上，很放鬆，但沒有抽煙。 　　十分鐘後，他站起來，開始到處搜索。他又看了壁櫥一眼，跪下來看床底，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或許，那勒索者正在等，確定沒有警察或其他埋伏；或許，他認出莎麗的這位使者是這方面的專家而嚇跑了。 　　我再給他十分鐘，艾勒里想。 　　他拿起菜單：蘋果烤豬排…… 　　電話響起來。 　　艾勒里在它響第二聲之前就把聽筒拿起。 　　「怎麼樣？」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說：「把錢放在梳粧檯右邊第一個抽屜裡，把門關好，然後到厄拍姆旅店去，10號房，直接進去，你會在那間房裡的梳粧檯右邊第一個抽屜裡看到那些信。」 　　艾勒里說：「厄拍姆旅店……」 　　「那封信會在那裡八分鐘，如果你現在就離開，足夠讓你從這裡走到那邊去了。」 　　「但我怎麼知道你不是……」 　　那頭傳來掛斷的聲音。 　　艾勒里掛上電話，沖到梳粧檯前，打開右邊第一個抽屜，把裝著鈔票的信封放進去，用力地把抽屜關上，然後沖出房間，把門在身後關上。 　　走廊上沒人，他按了電梯的按鈕，第一部電梯的門幾乎是同時打開，裡頭沒別的乘客，他塞了一張一元鈔票給電梯服務員——一個長著雀斑的紅發男孩。 　　「直接送我到大廳，不要停！」現在沒時間客套了。他們很快到了大廳。 　　艾勒里沖進大廳的人群裡，找到一位侍者。 　　「想要很容易地賺十塊錢嗎？」 　　「是的，先生。」 　　艾勒里拿了十元給他：「馬上到十樓去—— 　　用你最快的速度——盯著1010號房間。如果有人經過，裝作在擦門把的樣子或幹嘛都可以，不要說、也不要做任何事情，只要在那兒等。我在十五分鐘內會回來。」 　　他向廣場跑去。 　　厄拍姆旅店是在華盛頓街上，距離廣場一百英尺，從霍利斯大門可以看到它那兩層樓高的木頭柱子。艾勒里穿過廣場裡的人群，跨過林肯街，經過邦騰百貨商店、那家過去是由邁倫·加伯克經營的藥店和紐約百貨公司。他闖紅燈，越過華盛頓街……。 　　那聲音很惱人，不斷在他耳邊響起：「把錢放在梳粧檯右邊第一個抽屜裡……」任何偽裝的聲音都會露出馬腳，可是這聲音……棉紙！對了，對方是透過棉紙說話，這樣一來，聲音會顯得沙啞、震顫、有氣流不規則地滾動，完全改變了原有的聲音，讓人分辨不出性別和年齡。 　　厄拍姆旅店10號房間。那應該是……在一樓。在西側樓有幾個房間。西側樓……當他快步走去時，腦海中一隻小手在敲門。不知為什麼，一張愉快的黑人的臉不斷浮現，那是一個穿著美國陸軍制服的年輕人。亞伯拉罕·傑克遜下士！ 　　傑克遜下士以及他在戴維·福克斯案子中的證詞，當他在洛根市場當送貨員時，他一口氣送六瓶葡萄汁。洛根市場……現在還在，過了厄拍姆旅店，在華盛頓和斯洛克姆的街角——入口在斯洛克姆。傑克遜他——傑克遜做了什麼？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現在還在心頭徘徊惱人？他把紙箱拿到洛根後門巷子裡的卡車上……是的……那是他作證時說的……那條巷子也是小劇院後門的防火巷以及……以及厄拍姆旅店的側門。 　　側門！大樓的西側樓！ 　　是了，從那裡進去，可以毫不引人注意。當大步跨過厄拍姆旅店的大門人口時，艾勒里瞄了一下手錶：六分半鐘。就是這條巷子…… 　　他轉進巷子裡，然後一路跑到側門。 　　走廊上沒有人，前面第二個門就是10號。 　　門是關著的。 　　艾勒里跑上前去，毫不猶豫地把門打開。門開了，他沖進去打開梳粧檯右邊第一個抽屜。 　　裡頭放著一疊信。 　　六分鐘過後，艾勒里從霍利斯飯店的第三部電梯上到第十樓，他一路跑去。 　　「服務員！」 　　那服務員從一個上頭寫著「太平門」的門口探出頭來。 　　「先生，我在這裡。」 　　艾勒里跑向他，衝口而出：「怎麼樣？」 　　「什麼也沒有。」 　　「沒有？」 　　「是的，先生。」 　　艾勒里仔細地審視那侍者，但是他所能從這小孩臉上察見的，卻只有好奇。 　　「沒有人進1010房間？」 　　「沒有，先生。」 　　「那也沒有人從裡面出來嘍？」 　　「沒有，先生。」 　　「你沒有漏看？」 　　「一眼也沒離開過。」 　　「你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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