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十日驚奇 | 上頁 下頁 | |
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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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發誓!」那小男孩降低了聲音,「你是偵探嗎?」 「嗯……可以這麼說吧。有意思,是吧?」 艾勒里神秘地一笑,「如果除了剛才的十元,再給你五元,你能忘記剛剛的這一切嗎?」 「當然!」 艾勒里等那小男孩消夫在電梯裡,然後溜進1010號房。 裝著錢的信到已經不在了—— 如果智慧是你的人生手段,那麼,被人以智取勝,便是一種沉重的打擊。在萊特鎮被人以智取勝,更是糟糕透頂。 艾勒里慢慢地走到上達德街。 那勒索的人如何拿走那些錢的? 他沒有躲在1010房裡,因為艾勒里在那之前和之後都檢查過整個房間:壁櫥是空的,抽屜是空的(邏輯!應該把對方是侏儒的可能性也考慮在內),床底下沒人,房間裡沒有浴室,連個和隔壁相通的門也沒有。那人也不太可能是從窗戶進來的,因為樓下是那個跟新年除夕的紐約時報廣場一樣人山人海似的廣場。 不管怎樣,那傢伙設法在艾勒里走後進到房裡,然後在艾勒里回來之前離開,他甚至更早就離開了……在那服務員上到十樓之前。 ——是這樣的。 艾勒里為了自己的天真搖了搖頭。除非那小孩撒謊,否則答案就在這段時間上的空當。這房間一直都被監視著,除了一小段時間:從艾勒里進入往下的電梯到那服務員走出電梯為止。 勒索者就在那段時間內,採取了行動。 他是從霍利斯飯店內部打的電話,用十樓的別的房間,或是九樓,或是大廳裡的內線電話打的。他給出了取信的時間限制。搞砸了!光是用最簡單的推理就可以知道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信根本不在厄拍姆旅店的10號房間的梳粧檯裡,另一種可能則是:信在那裡,但那勒索者必須冒著身份暴露的風險,在時間超過之後去取回那些信。但是當時他讓艾勒里完全沒時間反應。而且對方還占了一個優勢:不管艾勒里有沒有時間反應,作為莎麗的代表人,他很難不遵守對方的要求。從受害人的角度來看,勒索事件中最重要的事,就是能取回那些信。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受害人得冒著錢付出之後卻取不回那些信的風險。勒索的人可以確定這點,而他也借用了這點。 他就這麼簡單地,在艾勒里離開後進人1010房,把錢拿走,然後在服務員上到十樓之前離開房間。也許他是從防火通道下到較低的樓層,然後再從那裡搭電梯下樓。 艾勒里本來想過要回到霍利斯飯店,調查是誰訂了1010號房,再回到厄拍姆旅店,看看勒索者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在那裡,但是最後他還是聳了聳肩,進了霍華德的車。因為,如果他去調查,他可能會使得櫃檯服務員起疑心而報警,最後使得整個秘密,落到達金警長的手裡,或是迪德裡奇旗下《記事報》記者的手中。記者和警察是必須避開的。 他發現自己正在想,自己究竟是哪根筋出了毛病,竟然會介入這件惱人的事情。 艾勒里把霍華德的車停在16號公路的「尋樂園」外面,然後走進店裡去。裡頭擁擠而嘈雜,他走到倒數第二張桌子左邊的位子邊,然後說: 「我可以坐下嗎?」 莎麗面前的啤酒動也沒動過,但是在霍華德面前卻擺著三個空的威士忌酒杯。 莎麗的臉色蒼白——嘴上的口紅讓她顯得更加蒼白,她穿著暗褐色的長袖毛衣和裙子,一件舊華達呢外套披在肩上;霍華德則穿著一套暗灰色西裝。 兩人都抬起頭來望著他。 艾勒里說:「莎麗,挪過去點。」然後坐在她身旁,側著身子背對著外頭。穿著白色圍裙的侍者在桌前走過,說,「我馬上過來招呼你們。」艾勒里沒有轉過頭,說,「不急。」他用右手拿起莎麗的啤酒,左手同時在桌子下面將一疊東西放到她的腿上。 莎麗低頭看。 她的臉頰泛起紅光。 霍華德輕聲地說:「莎麗,感謝上帝。」 「哦,霍華德。」 「拿給我。」 「從桌子下面,」艾勒里說,「喂,服務員,給我兩杯啤酒和一杯威士忌。」 那侍者收走桌上的空杯子,然後用他那條髒兮兮的抹布擦擦桌面。 「別擦了。」霍華德用沙啞的聲音說。 那侍者愣了一下,然後快步走開。 艾勒里覺得自己手中多了一隻手,那只手很小、很柔、很熱。接著,那手抽回去了——很迅速地。 霍華德說:「全部四封,全部。莎麗,艾勒里……」 「你確定都在這裡,都沒錯?」 「是的。」 莎麗點點頭,她用灼熱的眼神盯著霍華德。 「都是原件,不是複製品?」 「是的。」霍華德又說了一次。 莎麗又點了一次頭。 「從桌子底下給我。」 「給你?」 「霍華德,你要跟上帝爭嗎?」莎麗笑。 「小心。」 那侍者放下兩杯啤酒和一杯威士忌,戰戰兢兢的。霍華德的手伸向後面的口袋。 「我這兒有,」艾勒里說,「噢,服務員,不必找了。」 「是嗎?謝謝!」那服務員變了音調,然後走開了。 「霍華德,」過了一會兒,艾勒里說,「把那邊的煙灰缸拿過來。」 他把手放在煙灰缸上,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當他轉回頭來,煙灰缸已經在他和莎麗之間的椅子上。 「你們倆繼續喝酒、說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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