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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他發現寶拉在她的花園裡安撫兩個苦惱的年輕人。凱薩琳·史考特還在哭,那個自稱為懦夫的郝勒迪先生頭一遭穿了沒有異味的衣服,正笨拙地撫弄著她的金髮。

  「更多的悲劇!」奎恩先生說道,「我應該知道的。我剛剛才由你父親的牧場過來,那裡乏味得很。」

  「哼,活該!」凱薩琳叫道,「我叫我父親滾蛋。那樣對待漢克!只要我活著我都不會再跟他說話!他——他不正常!」

  「等一下,凱薩琳,」郝勒迪先生責備似地說,「不可以那樣說自己的父親。」

  「漢克·郝勒迪,如果你還有一丁點兒的男子氣概——」

  郝勒迪先生挺直身子,好似他的情人剛剛用電線電了他一下。

  「我不是有意的,漢克,」凱薩琳哭著撲到他的懷裡去,「我知道你禁不住會膽怯,可是他打倒你的時候你甚至沒有——」

  郝勒迪先生若有所思地摸著他的左頰:「你知道,奎恩先生,當史考特先生打我時某種感覺發生在我身上。在那一瞬間我有一個奇怪的——呃——渴望。我真的相信如果我有一把手槍——而且我知道如何使用的話——我當時很可能會犯下謀殺罪。我看到——我相信是這樣說的——血光。」

  「漢克!」凱薩琳恐懼地喊道。

  漢克歎口氣,殺戮的眼神從他的藍眼睛中褪去。

  「老約翰,」寶拉凝望著艾勒里解釋道,「發現他們倆又在馬房中擁抱,我猜想他是認為如此會給『危險』一個壞榜樣,因為它的思緒應該在明天的比賽上,所以他開除了漢克。凱薩琳氣炸了,叫約翰滾蛋,然後她就永遠地離開家了。」

  「開除我是他的特權,」郝勒迪先生冷靜地說,「不過現在我不虧欠他任何忠誠,我不會賭『危險』在障礙賽中獲勝!」

  「我希望那只畜牲輸。」凱薩琳哭著說。

  「好了凱薩琳,」寶拉堅定地說,「我聽夠了這些胡言亂語。現在我得好好跟你說說。」

  凱薩琳還在哭。

  「郝勒迪先生,」奎恩先生正言道,「我相信這是暗示我們可以去小酌一番。」

  「凱薩琳!」

  「漢克!」

  奎恩先生和芭莉小姐把這對戀人拆散。

  * * *

  十點過了沒多久,史考特小姐由芭莉小姐的白色小屋出來,鑽進她的車裡,她已經停止哭泣了,但依然滿臉淚痕。

  當她把鑰匙插進點火位置並腳踏起動器時,由後座的陰影中傳來一陣沙啞低沉的聲音:「不要叫。不要出聲。開車直到我叫你停為止。」

  「啊!」史考特小姐叫道。

  一個巨掌蒙上她顫抖的嘴巴。

  過了一會兒車子開走了。

  第二天奎恩先生來找芭莉小姐,他們慢慢地朝東邊的山谷走去,附近就是優美的聖塔安妮塔賽馬場。

  「昨天晚上悲傷的凱薩琳怎麼了?」奎恩先生問道。

  「喔,我要她回牧場了。她是十點多一點走的,一個非常可憐的小女孩。你跟漢克說了什麼?」

  「我把他徹底洗腦後就帶他回家。他在好萊塢住宿之家租了一個房間,他一路上都靠在我的肩膀上哭泣。似乎老約翰還踢了他的屁股,他因此萌生殺意。」

  「可憐的漢克,這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老實的男人。」

  「我也怕馬。」奎恩先生連忙說道。

  「喔,你呀!你可惡,你今天一次都還沒吻過我。」

  沿著第六十六號公路,只有芭莉小姐清涼的雙唇才能令奎恩先生免于發火。這條路的車速緩慢,在小路上更糟,仿佛南加州所有的人都聚集到聖塔安妮塔來,利用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從農夫的污穢T型車到電影明星的現代汽車。看臺上擠滿了嘈雜的人群,像一幅蠕動的彩色馬賽克。天空是藍的,陽光是溫暖的,微風輕輕吹,跑道上是急速的跑馬。一場比賽已經開始,在晴朗的天空下,這些閃著亮光的動物,顯得小巧、快速,而且線條清晰分明。

  「真是障礙賽的好天氣!」寶拉歎道,抓著艾勒里一起走,「喔,那是賓恩,還有艾爾·瓊森,還有鮑伯·柏恩斯!……哈羅!……還有瓊和克拉克,還有卡蘿……」

  不管芭莉小姐的過度興奮,奎恩先生終於全身安抵馬房。他們看到約翰·史考特心無二用地看著一個馬房助手幫「危險」按摩柔軟的前腿。史考特的面無表情使得寶拉不禁叫道:「約翰,『危險』有問題嗎?」

  「『危險』沒事,」老人簡短地說,「是凱薩琳。我們昨天為了郝勒迪那小子吵了一架,她跑掉了。」

  「胡說,約翰,我昨晚親自把她送回家的。」

  「她在你那裡?她沒有回家。」

  「她沒有?」寶拉的小鼻子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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