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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樹葉愈來愈糾纏，也愈來愈難跟蹤。艾勒里帶領這一列無聲的隊伍，必須不時繞過許多地方並跳過腐爛的原木。有一個地方那痕跡由一大叢荊棘下方通過，那一片荊棘又寬又深，即使手腳並用也沒辦法循著痕跡前進。在那一刻艾勒里完全失去了線索。他的眼睛異常地明亮。隨後，在繞到一大叢樹叢之後，他又再次接上了痕跡。 　　不久之後，他停了下來，眾人也都停下來。在痕跡中央有一個金色的袖扣。艾勒里檢視它——它上面有一個精美的縮寫B——然後把它丟進自己口袋裡。 　　卓馬頓的小島在接近中央的位置有個隆起。隆起的地方很寬廣，全部都是岩石——佈滿圓石，是個危險的腳踝陷阱，兩邊則是湖泊。 　　到此艾勒里再度失去痕跡。他在圓石間找了一會兒，但只有獵狗才能在那裡找到希望，所以他若有所思地踱步，很奇怪地缺乏興趣的樣子。 　　「喔，你看。」珍珠·安格斯駭然地說道。 　　伊瑪斯小姐用手臂摟著咪咪，撐著她。卓馬頓獨自站著，面無表情地看著。艾勒里走到安格斯身邊，她冒險地站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恐懼地指著湖水。 　　那湖水很淺。在不過是一臂之遙處，于沙底閃閃發光的是卓馬頓的調色刀，明顯是被丟棄在那兒的。 　　艾勒里坐在一個圓石上點了一根香煙。他沒有意思要去拿那把刀，湖水早就把任何可能留下的線索都沖掉了。 　　安格斯還在凝視著湖水，雖然恐懼但卻熱切地搜尋著比刀子還大的東西。 　　「奎恩！」一個遙遠的聲音叫著，「奎恩！」 　　艾勒里叫道：「在這裡！」他叫了好幾次，聲音雖大但很疲倦，然後再繼續抽他的煙。 　　很快他們就聽到有人穿過樹叢奔向他們，幾分鐘後法羅醫生上氣不接下氣地出現了。 　　「奎恩，」他喘著氣說，「那——是——血，人血！」看到卓馬頓後他停下來，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艾勒里點點頭。 　　「血，」安格斯用厭惡的語氣複述，「波克失蹤了。而你那一段可怕的追蹤過程中找到了他的袖扣。」——她全身發抖。 　　「昨天晚上有人在畫室裡把他刺死，」伊瑪斯小姐低語，「在打鬥過程中他的血濺到畫像上。」 　　「然後若不是他的屍體被丟出窗外，」女演員用勉強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就是他自己在打鬥中摔出去。接下來，不管那是誰——下來把屍體拖過樹林，一路拖到——到這個可怕的地方，然後……」 　　「我們或許可以，」法羅醫生急促地說，「自己找到屍體，就在這湖裡面。」 　　卓馬頓非常緩慢地說：「我們應該去找警察。」 　　眾人都看著艾勒里，因這句話而觸動心弦。但艾勒里繼續抽煙，什麼話也不說。 　　「我不認為，」伊瑪斯小姐終於支支吾吾地說，「你會期望能夠隱瞞一個——謀殺案，你能嗎？」 　　卓馬頓開始邁步往他家的方向走回去。 　　「喔，等一下，」艾勒里說著把他的香煙甩到湖裡去。卓馬頓停下來，並沒有轉過身，「卓馬頓，你是個傻瓜。」 　　「你是什麼意思？」藝術家怒道，但他還是沒有轉過身來。 　　「你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的一個人，」艾勒里問道，「還是你的妻子、前妻和朋友們所認為的那種人——殺人狂？」 　　卓馬頓這時候轉過身來了，他醜陋的臉龐是暗紅色的：「好吧！」他叫喊，「我殺了他！」 　　「不，」咪咪尖叫，從石頭上半站起來，「馬克，不！」 　　「噓，」艾勒里說道，「沒有必要這麼激烈，卓馬頓。小孩都看得出來你是在保護你太太——或認為你是如此。」——卓馬頓跌坐在一個石頭上——「那，」艾勒里冷靜地繼續說，「賦予了你一個性格。你不知道該相信你太太什麼，可是你卻願意去為你認為她所犯下的謀殺案而認罪——這也是一樣。」 　　「我殺了他，我說。」卓馬頓不高興地說。 　　「殺了誰，卓馬頓？」 　　大家都注視他。「奎恩先生，」咪咪叫道，「不要！」 　　「沒有用的，卓馬頓太太，」艾勒里說道，「如果從一開始你就聰明地信賴你丈夫的話，這一切就都可以避免了。」 　　「但是波克——」法羅醫生開口。 　　「啊，對了，波克。是的，沒錯，我們必須討論波克先生。但首先我們必須討論我們女主人的美麗背部。」 　　「我的背？」咪咪虛弱地說。 　　「跟我太太的背有什麼關係？」卓馬頓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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