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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艾勒里滿意地說：「今天米勒來過這個房間嗎？」

　　「是的，奎恩先生！」

　　「就他自己嗎？」

　　「沒錯兒！」

　　艾勒里用口哨吹起一支難度很高的曲子，複雜的音調使他分了一會兒神。同時他仔細地掃視著房間裡的物件。

　　一邊吹一邊拉開了桌子上的抽屜——裡面裝著些亂七八糟的小物件，仔細查看之後，沒發現一件令他感興趣的東西。

　　布恩傻呆呆地望著他。

　　艾勒里走到衣櫥前，拉開了櫃門。裡面掛著幾件花哨的衣服，從短小的尺寸來看，無疑都是布恩的。但是艾勒里從中抽出一套『尺碼大出許多的衣服，一看便知是失蹤了的米勒演出時穿的衣服。「連衣服都沒帶走。」艾勒里嘀咕著，伸手到牛仔褲的口袋中摸索。

　　「又不是他的衣裳，」布恩湊過來說，「這是團裡的演出服！」

　　艾勒里突然怔住了——在一個口袋裡他摸到了一件冷硬的東西。他臉上出現了極為警覺的神情，接著又突然恢復了平靜。他命令布恩留在原地，自己朝門外跑去。

　　「警官！」他叫道，「維利警官！」喊聲在走廊裡回蕩。

　　忠實的警官立即從一個化妝間門口冒了出來，機警而幹練。

　　「我在，」他答道，「出事了，奎恩先生？」說著迅速從走廊裡跑過來，沿著走廊的各個化妝間門口都有人探出了腦袋東張西望；艾勒里飛快地把維利警官拉到布恩和米勒的房問裡，關上了房門維利看了看縮在一邊的布恩，又看了看敞開著的衣櫃：「出了什麼事兒？」

　　「昨晚你搜查這個房間了嗎，警官？」艾勒里急急地問。

　　「搜啦。」

　　「衣櫥呢，裡面的衣服搜了嗎？」

　　「搜啦。」

　　「今天下午又搜過嗎？」

　　維利的眼神有點異樣了：「沒有。我想過一會兒再搜。現在還沒輪到這間房呢。」

　　艾勒里默默走到衣櫥邊，從中提出那套他摸索過的牛仔服，舉到維利面前：「你記得昨天晚上這裡有這套衣服嗎，警官？」

　　維利的兩眼閃亮起來：「不，昨晚沒有這套衣服：」

　　「米勒昨晚穿的就是這身兒！」布恩突然叫道。

　　「啊，」艾勒里說著，放下手臂，「這樣就非常明確了。是誰給米勒搜的身，警官？」

　　「我搜的。那幫人都是我搜的。」警官眯起了眼睛，「怎麼了？」

　　「沒從米勒身上搜出什麼嗎？」艾勒里溫和地追問道。

　　「沒有！」

　　「別用這種打架似的口氣說話，警官，」艾勒里輕聲說，「我對你搜查的徹底性絕對信任；如果你昨晚從米勒身上沒搜到什麼，那就說明他那會兒就是沒帶著什麼東西。妙極了！這說明有些東西是今天才被帶進這個房間，塞到米勒丟在這兒的牛仔褲裡的。」

　　「到底是什麼東西塞到他的褲子裡了？」維利粗聲粗氣地問。

　　細心謹慎的艾勒里慢條斯理地用一塊手帕蒙住了右手，把它伸進米勒的褲子口袋中。但是他沒有立即把手抽出來。他響亮地問：「今天除了警方人員和格蘭特，還有誰來過運動場？」

　　維利舔了舔嘴唇，「格蘭特的兒子，還有吉特·霍恩。我想我還見過馬斯和布萊克那只臭蟲。」

　　「亨特和瑪拉·蓋依沒有來嗎？」

　　「沒有。」

　　艾勒里把手從米勒的牛仔褲中抽了出來。

　　就在這時奇跡真的出現了。艾勒里罩著手帕的手裡實實在在托著一件真實的小物件——一件維利警官、奎恩警官以及全紐約的警察部隊奮戰幾星期拼命尋找的東西；一件在不久之前顯然並不存在於這個房間裡的東西——原因很簡單：前幾次搜查這個房間時它並沒有出現。

　　最後一次徹底搜查是維利警官指揮的，是在昨天夜裡，伍迪剛剛遭到槍擊之後進行的。

　　至少，以上事實可以確認了。

　　丹努·布恩大驚失色，嚇得都快哭了。維利警官也呆若木雞。

　　艾勒里的手裡托著的是一支小巧、扁平、看上去一派天真的點二五自動手槍。

　　第二十四章　結論

　　布恩站起來朝門口蹣跚而去。

　　「記住我說的話，布恩。」艾勒里說。

　　小個子牛仔忙不迭地點著頭，走了出去。

　　「我就不必警告你了，維利警官，」艾勒里飛快地說，「我想此事先不要張揚出去。」

　　維利顯得有點委屈。

　　「就是說，誰都別告訴。」

　　「連警官都不告訴？」

　　「是的，先別說。」艾勒里皺著眉說，「我覺得這樣更好。該說的時候我自己會說的。這個小秘密暫時就你、我兩人知道。我相信布恩會管住嘴巴的……順便問一句，今天對到運動場來的訪客採取了什麼措施？進來的時候給他們搜身了嗎？」

　　「只是出去的時候才搜了身。」

　　「我知道了。是的，當然。我是說，處理得都很妥帖。」

　　艾勒里用胳臂肘捅了捅維利警官粗壯的腰，然後哼著小調走了出去。

　　他飛快地朝格蘭特的辦公室走去。老藝人還在屋裡，臉色陰沉地盯著牆壁發呆。

　　他聞聲抬起頭來：「哈！又是巴克的事兒，嗯？」

　　「巴克一直占在首位嘛，」艾勒里呵呵地笑道，「對不起又來打擾。我能不能用一下電話？」

　　「用吧。」

　　艾勒里查了一下電話薄，然後撥了個號碼：「請給我接通科比少校……少校嗎？艾勒里又來打擾了……不，沒有什麼新片子要看，少校……哈，哈——是的！……呃——少校，你這會兒忙嗎？……我知道。這麼說你能搞定啦。若能在半個小時之內在警察總部見到你，我將非常高興……你真太好啦。不見不散！」

　　艾勒里站起身來，臉上還掛著微笑。瘋狂比爾·格蘭特的椅子發出一點聲響。

　　艾勒里說：「謝謝，格蘭特先生。」心情極為輕快地走出了那間辦公室。

　　半小時後，艾勒里隨同另外兩個人走進了警察總局彈道部的實驗室。科比少校氣喘吁吁，好像是一路跑著來的。

　　諾爾斯中尉看上去滿臉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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