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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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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對了!所以別跟我提什麼鷹不鷹的。」埃勒裡拿起一支煙斗,朝煙杆裡面看看,又在煙嘴上吹了吹。警官長時間愣愣地望著兒子擺弄著他的煙斗,「自從在羅伯特房子裡的那次晚餐和後來的交談,我的想法就變了。假如帕西沃就是Y,爸您說,他有那麼精明嗎?有那麼詭異嗎?」 「你算說到點兒上啦。」警官說著合上了眼皮。 「看看這些毫無規則的卡片——令人莫名其妙的字母。JHW,那個傻瓜名字的起首字母。 簽署姓名的犯罪。這類案子總會出現非常棘手的問題。對方在你視線之外牽線,操縱全部行動。 假如不能親自亮相行動,他怎麼炫耀他的智慧和能量?所以——就有了這些簽名。留下象徵性痕跡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門。有時候是一支口紅,有時候是某種古怪的代號,就像佐羅到處留下的記號一樣。有時候天知道,他們或許會在一個地球儀上畫個小圈。而我們面前這個傢伙採用了縮寫字母。」 「我兒子還是個精神分析專家呀。」警官喃喃地說著,又合上了眼皮。 「我想說的是,」埃勒裡執拗地繼續說下去,「顯然,把沃爾特姓名的縮寫字母與一系列事件聯繫在一起——全部過程中人們把怨恨統統集中在一個替罪羊身上——而我們那位策劃者按捺不住地想要通過他添加的某種特徵炫耀一下:是他操縱沃爾特為他行兇殺人的。」 老人聽到這裡睜開眼睛:「他的特徵?」 「不錯。而且是一種非常明顯的特徵,因為它可能有兩種解釋……有一天我突然悟到一個事實,寫信的那個人為什麼簽名不用X而非得用Y?我忘了,Y也同樣是未知數的代表符號。所以……Y,就是未知數。他要告訴我們的是:我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在這個案子裡Y也代表已知數,所以,當他在信的末尾打上字母Y時,是在告訴我們: 我們實際上知道他是誰。」 「約克,」警官坐直身子說道,「約克的起始字母Y。」 「還有Q,E和D,」埃勒裡陰鬱地說,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滿意這種解釋。 「我准得挨駡,」警官說,但是接著他又皺著眉頭說,「等一下,埃勒裡,你漏掉了什麼東西。一共有四個字母,前三個是J,H和W。第四個又是個H——帕西沃那張卡片上。這又作何解釋呢?」 「那個麼,」埃勒裡坦白地說,「您還真把我問住了。後加上的這個H作何解釋一直是讓我傷腦筋的問題?我看不出把它拚在哪裡合適。J、H、W——接著是另一個H?」他搖晃著腦袋說,「甭管怎麼說吧,您覺得我這個思路怎麼樣?——帕西沃·約克就是Y先生?」 「現在我覺得靠點兒譜了,」奎因警官說,「假如再推我一把,我甚至可以把這些毫無證據的推論報告給地方檢察官了。」 假如事情真的那麼充滿戲劇性,電話鈴在這個時候響起,傳過來的信息就真會如警官所願——推上他一把。 實際上,有趣的事情當時並沒有出現。而當那個事件真的來臨,其中並沒那麼複雜的說法——字母啦,符號啦,等等。 第二天早晨,警官接到一張字條,上面寫著「緊急」的字樣和一串電話號碼。他撥通了那個號碼,這匹中央大道的老馬聽到的是一個女郎的嬌吟的聲音,告訴他她馬上就可以簽署一份起訴書,指控帕西沃·約克在約克廣場犯下的謀殺罪。他馬不停蹄地前去會見了這位金髮女郎。隨後很快,他就揮師直奔約克廣場,正式逮捕了帕西沃·約克。 時值陽光明媚的上午,帕西沃正在跟湯姆·雅克和安·卓爾一同在羅伯特·約克的——現在是他自己的——城堡裡,心靜如水地擺弄著那些美妙的郵票。 當警官向他宣讀完逮捕令和被捕者的權益,帕西沃慢慢扭過頭,朝安和雅克眨了眨眼。 「我跟奎因先生說過,我有『點金成石』的壞手氣。我告訴過他。」說完,淚水湧出了他的眼眶,他拍了拍比茲巴布,算是道別,然後就順從地走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玄機 兩天后,當埃勒裡重新走進羅伯特·約克的房子,他發現湯姆·雅克沉著臉悶悶不樂,安·卓爾的神情不僅憤懣而且焦灼。 「如果帕西真的幹了他們所說的事情,」雅克忿忿地說,「那他就利用了我們。就像無情而且奸詐地利用了沃爾特一樣。這不僅僅是被一個貪婪狂妄的瘋子欺負一下的問題。關鍵是他玩弄了安的好心腸,還有我的——我對他的友好情誼。 我們的憐憫、寬容、慷慨大度,都被他作踐了! 這太可惡了,埃勒裡,簡直比攔路搶劫還要可惡!」 埃勒裡略帶挖苦地說:「如果你因為發現一個好好先生原來是個惡棍就覺得委屈,湯姆,生活裡還有的是這種委屈等著你呢,帕西沃並不是什麼特例。」 安的焦慮和憤怒則完全是為著另外的緣由: 「埃勒裡,」她質問道,「你父親究竟根據什麼決定逮捕他的?」 「報紙上不是已經連篇累犢地報道了嗎?」 「不對,根本就沒有實質性的東西,」安氣憤地說,「沃爾特在持槍行兇的時候要打的正是帕西沃·約克。沃爾特是個瘋子,而且也招認了全部罪行。帕西反倒被抓起來,說是指使沃爾特行兇的人。報紙上通篇都是這種東西,可是僅此而已。為什麼他們如此不著邊際呢?」 「在處理一起犯罪案件的時候,」埃勒裡心不在焉地悠悠地說,「你得找出動機和機會。對於謀殺這件事來說,沃爾特有機會實施,而他的動機卻是那個指使他殺人的某個人的動機。帕西沃的動機就像私有財產存在的歷史一樣古老,而他也有機會去做那些身為寫信人要做的事情。你還想要什麼?」 「多了,」安不客氣地說,「就說一件事吧,最起碼帕西沒有認罪。」 「法律並不要求一定要有被控告者的招認才能定罪。」埃勒裡搪塞著說,「案子本身有對他不利的證據……」 「只要那些對他不利的證據充足,」姑娘也強詞奪理地說,「他本人有多好也沒用——是這樣嗎?」 「你倒說說,」湯姆·雅克不滿地嚷了起來,「他有多好?」 「哦,你給我安靜點兒!」安·卓爾跺著腳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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