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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第二十三章 兵卒

  「可是,帕西沃,」金髮女郎板著臉說,「我從來沒聽過你這個樣子對我講話。」

  「我可以用不同方式講話。」帕西沃·約克說,「你也沒吃虧呀。」

  「我幹什麼啦?」她委屈地問。

  帕西沃越過她朝外望去。他眼裡有種狡黯的光閃閃爍爍,不同于平時那種頹廢而放浪的神情,此時他顯得胸有成竹,野心勃勃,底氣十足。金髮女郎第一次發現他不見了窩囊相,像個要幹大事的男人的樣子了。

  「你幹的還少嗎,」帕西沃讚賞地說,「大多數都幹得相當出色。可是我們不要忘了那個事實,我的寶貝兒,你得到的也不少。而且也樂了一把,何況沒有什麼損失。從中你得到那麼多鮮花、糖果、時裝和珠寶首飾,你也一直沒為付不起房租發過愁,不是嗎?」

  「帕西沃,我從來都沒想過要……」

  「還想除掉帕西沃這小子。這可是公共場所。」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是一個遠離主要街巷的、僻靜的、被建築物陰影遮蔽的小巷,但是仍然屬￿公共場所。

  「那你說怎麼辦?帕西沃——我是說,心肝?我們本來可以再回到旅館的。」

  「我可不那麼想。我感覺還是出來的好。你想借著這事兒撈到點兒什麼?」

  她把下嘴唇向裡吸吮著,用牙齒咬住:「現在你聽我說,帕西沃。如果你能在一分鐘之內把我們經歷的事情想清楚,我就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朝你要求任何暗藏的東西。我從來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而你卻這麼下作地要挾我,呸!」她拾起她的叉子憤憤地朝她盤子裡精美的肉食用力戮了五下,那樣子很容易使人聯想到原始人的習俗。

  她鬆開手,愣眼盯著插在肉塊上的叉子,它現在就像豎立在發射基地上的火箭一樣筆直地立在餐盤裡。

  帕西沃嘶嘶地驚叫著說:「你讓我告訴你怎麼處理這碼事兒?我是誰呀!」

  她困惑地皺著眉頭,一副又氣憤又傷心的樣子,但她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跟他周旋。接著她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前天真是個好日子呀。」

  「啊,是啊,」帕西沃快活地說,「出了點事兒。」

  「出什麼事兒了?」

  「二十倍的賭碼入帳了,足夠在中東的開銷了,另外我還去了趟警察總署。」

  「警察總署——帕西沃!去那兒幹嗎?」

  「他們抓住謀殺我堂妹麥拉的兇手了。」

  「真的?沒有見報啊。是誰?」

  「沃爾特。」

  「誰?」

  「沃爾特。你能想像得到嗎?」

  「你是說那個直眉瞪眼、躡手躡腳、走路像個滑車似的傢伙?可是為什麼呢?」

  「這是個狡猾的問題,跟他的腦筋一樣。這有什麼不同,我親愛的?他們抓起他來,這對我就足夠了。」

  她又把下唇曝進嘴裡,用牙咬住:「帕西,就為這個你才這麼……總之,才像今天這個樣子?」

  「沒錯兒。」帕西沃深深吸了一口氣,胸廓好像也膨脹了四分之三英寸,「當然我會是這個樣子樓。因為,你知道他下一個攻擊的目標是誰嗎?」

  金髮女郎的眼中閃出精明的光亮:「我可憐的,可憐的帕西!為什麼,帕西,你肯定是……」

  「你懂什麼,你這無知的騷貨,」帕西沃突然惡狠狠地說,金髮女郎一下子靠在椅背上,舉起兩隻手像是要自衛的樣子,「你看,梅比琳,這可是你最後一次占我的便宜,所以你最好盡情享用吧!」

  「我不叫梅比琳,你說,這是我最後一次什麼?」

  帕西沃壓下怒氣,轉而注意地盯著他的牛排。

  「你是要跟我分手?」

  他抄起塔博斯克辣醬油的瓶子指著她的鼻子,樂不可支地說:「這可是你說的。」

  「我幹嗎非得坐在這裡受你的氣!」

  「說得對呀,」帕西沃美滋滋地說。

  她大叫一聲,像是要氣瘋了,但是轉而她又使出女人特有的招數,做出嬌柔無助、可憐兮兮的樣子,擦了擦眼睛和嘴角,把沾滿她臉上脫落的油彩的餐巾丟在一旁:「喂,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了?出什麼事了,帕西沃?」

  「是我有了事情,」帕西沃一邊狼吞虎嚥,一邊神氣活現地說,「我有好多大事要幹了,要從這裡發展出去,我可以選個能幹的人。這可是正經事兒,親愛的。所以別再胡鬧了,穿了這麼身俄式套裝,倒像個西部的野娘們似的。」

  他顯然在胡扯。金髮女郎坐直了身子,又用餐巾東擦西抹了一下,從眼角瞥了他一眼說:

  「你不能這麼對待我,你這鼻涕蟲。」

  「錯啦!」帕西沃·約克說。

  「你等著,小子。你知道我會怎麼對付你嗎?」

  「就憑你?」帕西沃沒動地方,「你他媽屁也幹不了。你知道為什麼?因為我的錢太多了,就這麼回事兒。這麼多錢歸到我的名下,嗨,上帝也不能把我怎麼著!」

  她跳起身來,滿眼死氣和淚水。她抓起自己的提包和貂皮披肩朝門口跑去。臨出門她扭過頭尖著嗓子朝他叫了一聲:「再看見我的時候你會後悔的!」

  「我早就後悔啦!」他快活地喊了一聲。寂靜的餐館裡默不作聲的食客、輕手輕腳的服務生和櫃檯後面的收銀員都嚇了一跳,伸著脖子朝他張望,「快滾吧,你這騷貨!去死吧!」

  金髮女郎離開後,帕西沃一邊繼續享受他的盤中餐,一邊意猶未盡地竊笑。一個服務生搓著兩手悄然出現在他的桌邊:「您沒什麼事兒吧,先生?」他問道,一副非常關切的樣子。

  「打情罵俏而已。」帕西沃嬉笑著說,「我只不過恭維了那賤貨幾句。再給我拿瓶愛爾蘭烈酒來!」

  埃勒裡建議在兒童玩具店門口停一下。他們走進去,埃勒裡找到了出售玩具打字機的櫃檯。

  他拿起一個打印機看了看,它的字模正好跟那些卡片上印著的字母型號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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