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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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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別這麼想。我是說,千萬不要那樣想。」 這話起作用了。她眨了眨眼睛:「好吧,奎因先生,我不那麼想了。」 「再有,根據遺囑,那四位親戚是不是必須各自佔據一座城堡才能有資格繼承相應遺產?」 「這麼輕易地換了個主題,先生?」安·卓爾低語道,「是的,期限是十年。六個月之內他們就全部搬了進來。我想老那薩尼爾大概希望他們能在這裡讓約克家的香火世代相傳,讓約克家的遺產不斷升值,讓約克家的傳統永遠保持下去。 遺囑允許他們在自己的房子裡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但是約克廣場誰都不許動,除了維修保養,一切必須保持原樣。」 「可是這四個繼承人誰都沒有結婚?」 「一個也沒有。羅伯特懼怕婚姻,埃米麗根本忍受不了這種事情,麥拉不可能結婚,而帕西沃更是辦不到——實際上他最鍾愛的恐怕只有他自己。」 「現在不說這些了。」埃勒裡沒讓她繼續說下去,撇開了這個晦暗的話題。此刻,他那雙突然叛逆了他意志的手抓住了她的兩個肩膀,把她的身體轉過來,使她的視線離開了一直被她怒目而視的東北角城堡。他感覺到她生命的柔韌和活力,給他那雙男性的手一種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覺。他兒乎要燃燒起來,拼命控制著自己洶湧而來的衝動,他鬆開了她的肩膀,「你說得很可能是對的,羅伯特懼怕婚姻——他的完美主義和防犯意識只能把他封閉在一個硬殼裡。說到埃米麗,我父親的形容給我一種善良、簡樸的印象,你的看法很可能也是準確的。但是,你為什麼說麥拉根本不可能結婚呢?」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她毫不猶豫地說。 「不能,還是不想告訴我?」 「好吧,就算是不想告訴你。」 「噢,還是說吧——」埃勒裡半央求半逗樂地說,可是她卻說:「不,請別再問了。那些事不是我應該說的。那是麥拉·約克自己的秘密。你能擔保我說的話對你們斷案沒有影響嗎?」 他認真地想了一下,私下倒是很欣賞她對主人的忠實。 他還真的喜歡她呢……可是眼下他是在工作啊。他突然說:「這關係到馬洛裡,對嗎?」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了!」 所幸天色很暗。埃勒裡定定地站在原地,一聲不響地等待著。 「那個人肯定是個真正的惡棍,」安忿忿地說。 「嗯,」埃勒裡表示贊同,又試探著追問,「她還盼著他回來,是嗎?」 「每一分鐘都在盼。活著的每一分鐘。她年歲越大就越難承受這種煎熬。甚至連門口的一丁點響動,過路人的每一陣腳步聲,都會讓她想到是馬洛裡回來了。」 「聽施裡沃太太的意思,她還把我當作過馬洛裡呢。」 「埃勒裡——馬洛裡——當然噢,天哪!」安驚歎了一聲,「她太癡迷了。她活到今天惟一的信念就是讓他轉身離去,一旦他回來,她的一切就不復存在了。她在有些方面極端敏感,你知道——對電話鈴、門鈴之類的聲響,反應比貓還快,而且能非常準確地辨別出微小的動靜。比如說……噢,我記得曾經想到過,羅伯特死後他們各自會增加很多資產——現在想來的確是一大筆錢——這樣的話就可能使馬洛裡重新回到這裡來。自然我不能說出來。你知道,就在羅伯特遇害的第二天——人人都在議論這件事的時候,可憐的老麥拉·約克居然弄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跟我說的話真讓我摸不著頭腦,『噢,安,我想他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會立刻回來的。』接著就問我,『我是不是還穿上那件漂亮的帶花邊的黑裙子,就是那件小領子的?』實際上,她為了等待馬洛裡出現的時刻早就準備了全套的服飾,卻傲慢地說要讓他走開,永遠不讓他站汙她的門檻!當然,她是不會那麼對他說的。」安停了一下突然又說,「即便他真的出現,她也不會那麼說。她恐怕已經崩潰了,我想是不可救藥了。可是這些就是她的全部,夢想著有朝一日控訴馬洛裡在教堂裡丟下她的事情,然後把他攆走。那是,還有……噢,那就是她的全部夢想。」 埃勒裡打算暫時忽略她說的那個「還有……」:「這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對嗎?」 「噢,是的,快有十五年了。這些年那可憐的人過的一天不如一天,直到……」她突然停住不說了。 埃勒裡決定點醒她的高度注意:「卓爾小姐,你最好有個精神準備。我想,恐怕麥拉·約克也有遭遇與羅伯特·約克相同命運的危險。」 「麥拉·約克?」安倒吸了一口氣,「可是……」她突然叫道,「是誰在那兒?」 一個男人的身影朝他們飛快地接近,還朝他們招了招手,就像戰場高地上的通信兵在發信號:「安!安,是你嗎?」 「湯姆!」 湯姆·雅克從黑暗中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說不出整句話來:「安……」 「湯姆,怎麼啦,出什麼事情了?」 「安,」那雙年輕人的眼睛茫然而空洞地望著埃勒裡說,「約克小姐被殺死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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