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龍牙 | 上頁 下頁 | |
六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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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肯定,在科爾發病的時候——也恰好是科爾戰後在華爾街發大財之前——德卡洛斯早已成為深受科爾信任的屬下了,足以替代科爾自己的殘廢了的雙手。 「因此他開始授權德卡洛斯在一切文件上簽署『卡德摩斯·科爾』這個名字,也包括支票。長話短說,由於他對自己的殘疾十分敏感,正如安格斯船長所說的那樣,他希望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保密。他命你在其他的銀行另開賬戶,是不是這樣,德卡洛斯?所以,從他的隱居生活之初,用你的筆跡簽他的名字就從來沒有引起過別人的疑問!」 「你是說,」安格斯船長問,「德卡洛斯沒告訴過你們這事?」 「他漏掉了。」博冷冷地說。 「可是我看不出——唉,是他替那老人在遺囑上簽的字呀!必須由他簽,因為科爾先生甚至連筆都拿不住,就像奎恩先生說的那樣。我把遺囑打好以後,作為證人,我在上面簽了名,然後把它拿到發報員的船艙,斯巴克在那兒也簽了名。然後我把遺囑又拿回到科爾先生的艙中,他讓人叫德卡洛斯進去。我猜在我離開以後,德卡洛斯在遺囑上簽了名。在我離開那裡以前,我注意到,」船長抿嘴笑著說,「科爾先生沒有讓德卡洛斯看到遺囑的內容,把玩笑一直開到了最後。」 「那還不是一樣,」博拖著長腔說,「在我看來,儘管科爾聰明絕頂,但是他讓德卡洛斯這個小人物替他簽支票,是要冒很大風險的呀!」 「並非如此,」艾勒里說,「我猜科爾把你看得很緊,是吧,德卡洛斯?很可能監督著帳目,而且你基本上總是呆在海上,在那兒你即使想要搗鬼也不成。」 「停!」博說,「停,還有一件事。這只猴子曾經企圖買通我們停止調查這個案子。為什麼?」 「問得好,」艾勒里表示同意,「為什麼呢?」——德卡洛斯顯得局促不安——「那麼讓我來告訴你。因為你已經失去了科爾遺贈給你的大部分錢財。你賭博,投資失敗,泡夜總會,討美人兒歡心,到處喝酒鬼混……那一百萬美元的稅後部分你沒過多久就花光了,是吧,德卡洛斯?所以,那時的你,幾乎破了產,但又有一大座寶藏就在你手邊。於是你又想出了另外一個絕妙的主意。」 「你簡直是料事如魔鬼。」德卡洛斯口齒不清地說。 「請別這樣說,」奎恩先生抗議道,「這樣對老夥計公平嗎?現在冒充瑪戈·科爾的女人死了,凱麗·肖恩,那另一位繼承人,也進了監獄,而且——你熱切地期望——幾乎註定要被定罪、判刑,留下巨大的科爾遺產無人繼承,完全由受託管理人管理。而受託管理人又是誰呢?古森斯和你本人!這不是很啟發人嗎,德卡洛斯先生?」 博瞪起眼睛:「可別對我說,耍聰明先生又打算做另一筆交易來揩科爾遺產的油了——這次是和古森斯!」 「一旦把埃勒裡·奎恩事務所這塊拌腳石搬掉以後,」奎恩先生嘟嚷道,「我敢說那就是他的大致的想法。而且我絲毫也不懷疑,古森斯先生現在對你的第二個計劃還毫不知情,就像這位好船長對你的第一個計劃毫不知情一樣。」 德卡洛斯掙扎著站起來:「你一直很聰明,奎——奎恩先生——」 「順便說一句,」奎恩先生說,「你的忍耐力令我非常佩服。你當然從一開始就知道博·魯梅爾不是埃勒裡·奎恩,因為你三個月前見過我們,當時我倆都是以自己的本來面目出現的,而你當時則在假扮科爾。但如果你要想揭開我們的假面具就不能不說出你是如何知道實情的。所以你對此事緘口不語。你的這種處境活像切斯特頓①的小說裡描寫的那種處境!」 〔①切斯特頓:英國小說家,寫過以布朗神父為主角的一系列偵探小說。〕 「你打——打算如何處理我這件事呢?」德卡洛斯問,斜眼看著他,「唔,奎恩先生?」 「目前,還不打算處理。」 「我想也是這——這樣!」德卡洛斯輕蔑地說,「全是空穴來風,口說無憑。告別了,先生們。改日——到家裡來看我!」他搖搖晃晃地出了門,不見了。 「我想,」安格斯船長表情嚴肅地說,「我現在就接受他的邀請,幫你們監視著他。我反正也沒有什麼事要做。」 「那就太好了,船長,」奎恩先生熱切地說,「我們可不能讓他突然跑到印度支那觀光去,是不是?」 船長抿嘴一笑,抓起大衣和帽子,急急匆匆地去追德卡洛斯了。 「現在我們又回到了起點,我們該怎麼辦呢?」博將一把裁紙刀向對面的牆上擲去。刀子顫動著插入牆裡。 「好刀法,」奎恩先生心不在焉地說,「噢,我們打算幹了。」 「幹什麼?」 「坐在這裡,投入緊張的思考。至少我打算這樣做,而且我建議你也這樣。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向爸保證過要在二十四小時以內把犯人交給他。這也就是說,我們只剩下從現在到明天中午這一段時間了。」 「別開玩笑了,」博發牢騷道。他把自己朝皮沙發上一扔,皺著眉著看著天花板,「可憐的凱麗。」 「我不是開玩笑,」 博一下子坐起來:「你的意思是你真的認為有可能解開這個謎?」 「是的。」 「可是這團亂麻現在比以前更亂了!」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時候,每一團烏雲的邊上都透出光明:等等,等等,」奎恩先生嘟嘟囔囔地說著,「有成堆的新情況,成堆的。我們需要做的只是篩選,博——篩選,排列和綜合。所有事實都在這兒了,我感覺得到,你感覺不到嗎?」 「不,我沒有,」魯梅爾先生粗暴地說,「我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痛苦。我真想一拳打在某個人的鼻子上!現在凱麗又回到了監獄,傷心欲絕……」他抓過酒瓶怒氣衝衝地說,「你還等什麼?趕快開始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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