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龍牙 | 上頁 下頁 | |
四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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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洩漏給了從她那裡接過凱麗的槍的那個人!這房間是怎麼預訂的呢?」 「通過電報,顯然是用了一個假名——L. L.霍伍德。當然了,『霍伍德』沒有露面來住這個房間——沒有正式露面。預訂這個房間只是為了確保它不被別人佔據,然後用一把萬能鑰匙開門進來,我猜,就像我一樣。凱麗怎麼樣?」 「沒什麼,」博面露淒慘,「我們幹吧。」 「你肯定不是她自己殺的瑪戈?」 「她跟我說的,我都告訴你了!別糾纏我。如果我們發現能夠證明有人在這房間的證據,那就能確認她說的是實情,對不對?」 「但那在法律上起不了什麼作用。這房間看上去並不能給我們帶來多大希望,是吧?」 這是一間普通的帶浴室的單人房間,有一張床,一個梳粧檯,兩把椅子和一張寫字臺。床已經鋪成準備睡覺的樣子,罩單整齊地疊起放在床腳,毯子掀起一角,但枕頭蓬鬆沒有皺褶,毯子也很平整。 「那些煙灰——」博開口說,指著地毯。 「我抽的,」奎恩先生說,「桌上煙灰缸裡的煙頭也是我的。我看到其他煙灰缸都是空的。好吧,我們從浴室開始。只許看不許摸。」 他們無聲地開始工作。浴室一塵不染——那裡擺著嶄新的毛巾、乾淨的浴室墊、紙包著的香皂、浴簾、浴巾。藥櫃裡空無一物,洗衣籃裡也沒有東西,洗手池是幹的。 「查完了一間。」奎恩先生說著走回臥室。 「壁櫃裡像浴室一樣乾淨,」博宣佈,「一點痕跡也沒有。你幹得怎麼樣?」 奎恩先生從床底下爬出來說:「這家飯店的清潔女工幹活可真徹底!博,你從門口那兒開始,一直朝窗戶的方向查過來。我從窗戶朝門口查過去。」 「查什麼?」 「地毯。」 他們在地毯上迂回地向著對方爬過去——從房間一邊到另一邊。在房間中央碰頭時,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站起身來。 「這個活兒,」奎恩先生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將會很棘手。」 他仔細地檢查書桌和梳粧檯,並非因為抱有什麼希望,只是因為他做事很徹底。 「就這些了,」他說,「博,我們有沒有漏過什麼?」 「窗戶?窗簾?」 「你查壁櫃時我已經查過它們了。那上面能留下的痕跡唯有指紋,而且雖然我不能肯定,但我感覺我們的朋友『霍伍德』是戴著手套的。」 「但是肯定應該有些什麼,」博愁眉苦臉地說,「這個人在這呆了至少有一個小時,也許更長一些。一個人不可能佔據一個房間那麼長時間而不留下自己的蹤跡。」 「但『霍伍德』似乎就做到了這一點。」 「那我們走吧。已經仔細搜查過了。」博悶悶不樂地轉向門口。 「等等,博。我犯了個錯誤!」奎恩先生飛快地轉回身。 「犯了什麼錯誤?」 「我漏過了房間這一邊的某件東西。」 「什麼東西?」 「暖氣。」 博來到窗邊站在他身旁。冰冷的暖氣片就立在窗臺下面。 奎恩先生在暖氣片上方彎下腰來,試著從它們的縫隙中看進去。然後他在地毯上躺下,扭曲著身體以便看清暖氣片縫隙中的那一小片地毯。 隨後他挺直身體說:「這兒有點東西!」 「哈利路亞!把它夠出來,奎恩兄弟!」 奎恩先生伸手進去,過了一會兒,小心地,用戴著手套的拇指和食指拽出來一件細長的、一端很尖的物品。它是黑色的,由硬橡膠合成物製成的,一支自動鉛筆,金色的筆夾鬆動了。 「要推斷事情發生的過程很簡單,」奎恩先生仔細地查看後評論道,「無論是誰朝瑪戈·科爾開的那幾槍,那人都必須從這個窗口開槍。所以他站在窗邊——也許站了很長時間,在黑暗中躲在拉上的窗簾後面監視。在監視過程中的某一時刻,他彎了一下腰,因為筆夾是松的,所以鉛筆從他口袋裡掉出來了。它奇跡般地沒有碰到窗臺也沒有碰到暖氣,而是從它們之間的空隙中落在地毯上,沒有發出聲響,然後滾動了幾英寸,滾到了暖氣的下面。在這段時間裡,他沒有理由用到鉛筆,結果他直到離開時也沒有發現丟了東西。他替我們想得還真周到。」 「照你的說法這都是真的了,」博反駁道,「但如果那是昨天,或是上周,或者去年住在這個房間的某個人丟的呢?」 「不大可能。這個房間今晚才打掃過,在電報訂房之後。我們之所以知道這個,是因為床是鋪成準備就寢的樣子。這也就是說,有一個女傭在今晚八點四十五分以後打掃過這裡。一個在床下不留任何灰塵的女傭幾乎不可能會漏過暖氣下的一支鉛筆。不,博,這支鉛筆是『霍伍德』掉的,不管他是誰。」 「可這並沒給我們提供很多線索,」博滿面愁容地說,「只是一支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自動鉛筆。他等於是沒掉下任何東西。」 「嗯,現在我不太清楚,」奎恩先生咕噥著,「這支筆有沒有任何地方讓你覺得眼熟?」 博盯著筆看:「沒有。」 「你以前沒見過這樣兒的?」 「我見過成千上萬這樣兒的筆,」博反駁道,「這就是麻煩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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