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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越來越晚。」吉米顯得焦躁不安,「照這樣看來,艾勒里,他總有一天會看到賽萊斯特離開公寓,我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他的目標不是我,吉米。」賽萊斯特的聲音中可聽出她的不悅。

  「這不是重點,」艾勒里說,「而是這種規律性。如果他注意到賽萊斯特每天晚上都在相同的時間出來,他會好奇的。」

  「兒子,那我們最好改時間。」

  「這樣好了,賽萊斯特,三樓幾扇窗戶是索姆斯家前廳的窗戶,對不對?就是斯坦利現在睡的那一間?」

  「對。」

  「從現在開始,除非必要,不到10點15分不要離開。你的表准嗎?」

  「向來很准。」

  「我們來對對時。」艾勒里點了一根火柴,「我的剛好是10點26分整。」

  「我的大約還差一分半。」

  他又點了一根火柴。

  「調一下。」他說。她調好了之後,他說,「從現在開始,每天晚上10點10分到15分之間,你就待在那幾扇窗邊。從明天開始,我們會在第一大道上離索姆斯家最近的地方跟你碰頭。明天晚上,我們就先定在三十街轉角處那間空的店面門口。」

  「我們星期天晚上就是在那兒碰面的。」

  「對。如果在10點10分到15分之間,你看到四八六號對街的走廊的小巷裡面有燈光閃了三次——我們會用鋼筆型的手電筒示意——就表示卡紮利斯已經走了,你就可以下來跟我們作例行報告。如果沒有看到信號,就待在樓上,那表示他還在。萬一他在10點10分至10點25分之間離開,你會在10點25分到30分之間收到信號。如果在那5分鐘之內你沒有看到信號,就表示他還在,繼續在窗邊等著。我們會照這個方式做,直到他離開為止。每15分鐘注意一下信號,必要的時候,可能得耗上整整一個晚上。」

  星期五下午5點鐘馬蓋恩打電話進來報告的時候,卡紮利斯還沒離開他的住所,令他們大惑不解。一直到黃昏他才出門。星期五晚上他們不得不讓賽萊斯特等到11點15分。艾勒里自己打信號,然後尾隨她到碰面的地點。

  「我以為永遠看不到信號了。」賽萊斯特臉色慘白,「他走了嗎?」

  「幾分鐘之前終於放棄了。」

  「整個下午和晚上我一直想打電話給你們,可是斯坦利今天很麻煩,而且脾氣也不好——其實他現在已經好多了——瑪麗蓮則整天都粘在打字機前面……下午1點過後沒多久,他打電話來了。」

  在黑暗中,他們全都向她靠過去。

  「他仍然是用保羅·諾斯川的身份。他先為了在亞士都旅館讓她白等的事情向她道歉,說他突然病了,一直到今天才好一點兒;然後他要她跟他見面……今天晚上。」賽萊斯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鎮定下來,「我剛才跑得太快了。」

  「瑪麗蓮跟他說什麼?」

  「她拒絕了他,說她現在有別的稿子要趕,讓他去找別人。但他鍥而不捨地想跟她約個時間。」

  「說下去!」奎恩警官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笑了一下就掛斷了。」

  吉米把她拉到旁邊說話去了。

  「他越來越沒耐性了,爸。」艾勒里說。

  「女傭星期一就回來了。」

  他們討論了一下。

  「賽萊斯特!」

  賽萊斯特回來了,吉米不滿地抗議。

  「她實際上跟他說了多少有關她目前工作的情形?」

  「她說她可能要到明天晚上才做得完,可能還要拖到星期日,然後她說她得把它送走——」

  賽萊斯特吸了一口氣,很不自然地說,「把它送走,她的確是這麼說……」

  「就是這個週末了。」艾勒里說。

  星期六的天空烏雲密佈,紐約市一整天都斷斷續續地陰雨綿綿。黃昏的時候雨停了,隨後霧氣彌漫著整個街道。

  警官咒駡個不停,叮囑所有屬下說:如果沒有盯牢人,把「上帝的旨意」搬出來當藉口是沒用的。「如果迫不得已,可以冒一下險,重點是要跟緊他。」接著,他又無緣無故地加了一句,「不然的話。」

  那天真是背透了。

  整天都很背。早上赫塞突然肚子痛了起來,馬蓋恩打了一個緊急電話:「赫塞不行了,他難受極了。快點兒,只有他一個人在這裡。」

  哈格斯特龍趕到公園大道的時候,馬蓋恩已經不在那兒了。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赫塞喘著說,「卡紮利斯11點5分的時候出來,往麥迪遜大道的方向走去,馬蓋恩跟蹤他。他在我還沒把自己弄得一團糟之前就先把我送上計程車。」

  哈格斯特龍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馬蓋恩和他的獵物。卡紮利斯只是到餐廳吃飯。飯後他直接回家。

  可是,2點過後沒多久,卡紮利斯穿著他那一套工作服,從院子離開,朝東二十九街去。

  然後,快要4點的時候,瑪麗蓮·索姆斯走出了四八六號,賽萊斯特·菲利普斯和她在一起。

  那兩個女孩子在二十九街上匆匆地朝西邊走去。

  霧氣還沒散,還飄著毛毛細雨,天色一副隨時要變黑的樣子。

  能見度很差。

  卡紮利斯開始行動,他的步伐像在滑行一樣,非常迅速。他雙手插在口袋裡,始終走在街道的另一邊。馬蓋恩、哈格斯特龍、奎格利、奎因父子和吉米尾隨在後,有的獨行,有的成對。

  吉米不住地喃喃說道:「賽萊斯特是不是瘋了?傻瓜,真是傻瓜!」

  警官也是口中念念有詞,罵的字眼兒更是難聽。

  他們可以看得到卡紮利斯的憤怒,他的步伐透露了一切:開始時是閒適地緩步前行,然後開始大步走,接著是小跑,偶爾會停下來站著不動。當他尾隨著她們的時候,他的頭會不自主地朝前傾。

  「像只貓一樣,」艾勒里說,「怪貓終於現形了。」

  「她瘋了。」吉米輕聲地說。

  「她簡直把我給氣炸了!」奎恩瞥官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我們辛辛苦苦地布下天羅地網,佈置了這麼長的時間,好不容易等到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你看他舌頭都伸出來了;天色又這麼暗,他鐵定地會出手,偏偏她……」

  女孩子們轉進第三大道,走進一家文具店。

  店員開始把一疊疊的紙和其他零星的文具用品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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