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九尾怪貓 | 上頁 下頁
二七


  這我查過了。

  「我不知道確切的數字,但是我猜,目前在美國的比例,是大約每100人中有25部電話,即四個人當中有一個人有電話。在大都會中比例應該更高,如紐約。我們就假定在紐約其比例是三比一。然而被怪貓找上的七名受害人,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或四個,而是七個人全都有電話。

  「這點所提示的第一個可能的解釋是,怪貓是從電話簿裡挑選他的佳餚的。純粹像玩彩票一樣。但是在抽彩票中,要挑七個,每一個都比上一個年輕的受害人,那幾率必然奇低無比,因此,怪貓進行挑選應另有門路。

  「另外,所有的被害者都名列在曼哈頓的電話簿上,這是一個重點,重點。」艾勒里把煙灰缸放到床頭幾上,把兩腿放下來,像在哀悼一樣地蹲著,「跳樓去算了,」他呻吟地說,「如果這個順序當中有例外,比方說,某個被害者比上一個年齡大,有個被勒死的女性已結婚或結過婚,勒死某個男性的繩子是橘紅色的,甚至是淡紫色的,或者有一個沒有電話……這些共同點的存在是有原因的。或者,」艾勒里突然坐直身子說,「可能這些共同點的存在是基於某一個相同的理由,一種像最大公約數的東西,它們就像埃及尼羅河口發現的解碼石羅賽達碑,是一把打開所有門扉的鑰匙。你知道嗎?那多令人振奮啊!」

  但是奎恩警官只是邊脫衣邊自言自語:「一個比一個年輕一點,你想想看……艾伯內希和維奧萊特差兩歲,維奧萊特和歐萊利差兩歲,歐萊利和麥凱爾差三歲,而她又和西蒙差兩歲,西蒙則和比阿特麗斯差三歲。不是兩歲就是三歲,在這六件案子裡面,從沒多過三歲。不過,到了 ……」

  「對,」艾勒里說,「可是,到了雷諾·理查森的時候,年齡的差距從最多三歲一下子跳到七歲。我整晚都在想這件事情。」

  此時,瞥官已脫得全身精光,60歲的他看起來脆弱不堪,好像針一刺就會破似的。

  「讓我心神不寧的是,」他喃喃地說,「下一個又不知會是誰?」艾勒里轉過身去。

  「就這些了嗎,兒子?」

  「目前就這些了。」

  「我要去睡了。」

  光著身子、個子矮小的他拖著步子走了出去。

  §第五章

  奎恩警官睡過了頭。星期二早上9點45分,他就像匹起跑慢了的馬被陡然鞭撻了一樣,慌慌張張地沖出房門,可是當他看到和艾勒里一起喝咖啡的人後,他放慢了腳步,走到餐桌旁時,步伐已經不疾不徐了。

  「瞧,是誰來了,」探長滿面笑容,「早啊,麥凱爾。」

  「早,警官,」吉米·麥凱爾說,「準備上屠宰場了?」

  「唉!」警官歎了口氣,「我想我得先喝一兩口摩卡咖啡,清醒一下。」他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早,兒子。」

  「早,早,」艾勒里心不在焉地回答,一邊伸手去拿咖啡壺,「吉米帶了報紙來。」

  「現在還有人看嗎?」

  「卡紮利斯的訪問。」

  「噢?」

  「『溫和卻堅定地保持中立,平靜的聲音和有條不紊、清晰透闢的闡述。我們不作任何承諾。

  即使如此,卻令人不得不懾服於他銳利雙眼下那只操刀的手。』市長一定高興地飛上第十一重天了。」

  「只有七重吧?」吉米·麥凱爾說。

  「埃及的宇宙觀和我們不一樣,吉米。而且,卡紮利斯看來也有一種像法老王一般的氣質。『士兵們,我正從這些有4000年歷史的金字塔上俯瞰你們。』」

  「聽起來像拿破崙。」

  「像拿破崙在埃及。卡紮利斯是大家的潤喉糖漿,對鼓舞士氣再好不過。」

  「別理他,」警官咧嘴一笑,一邊看著報紙,「你說不過他的……說真的,這帖藥倒挺不錯的。你不幹記者了,麥凱爾?昨天在那一群扒糞的傢伙中間沒見著你。」

  「理查森那件案子嗎?」吉米好像在隱瞞著什麼,「昨天是勞動節,那是我的節日,我奉行不渝。」

  「放假去了嗎?」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艾勒里說,「還是你在值勤,吉米?」

  「可以這麼說。」

  「你和賽萊斯特·菲利普斯約會去了。」

  吉米大笑:「而且不只昨天呢。這真是一段甜蜜時光,這都歸功於你派給我這個有趣的任務,親愛的長官,你應該當我們的市政新聞編輯。」

  「這麼說,你倆處得很好。」

  「還湊合吧,」吉米說,「反正要互相包容嘛。」

  「她是個好女孩,」警官點頭說,「兒子,這咖啡怎麼和續杯的一樣難喝!」

  「可以談談嗎,吉米?」

  「啊,這已經變成我最喜歡的話題了。」

  「大家都再喝一杯吧。」艾勒里親切地為大家斟咖啡。

  「我不明白你們這兩個巫醫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吉米說,「在我們這個圈子裡,我被叫做『偶像終結者麥凱爾」而且專攻女性偶像。可是,我非常樂意向兩位報告,這位小姐真是出污泥而不染。」他用指尖摸了摸杯子,「絕不是開玩笑的,我真覺得自己像個卑鄙的盯梢似的。」

  「盯梢的可不好做啊,」艾勒里說,「介意為我們逐項說明本調查對象的美德嗎?就你所發現的?」

  「怎麼說好呢?這女孩長得漂亮,人也聰明,個性又好,膽識也夠,同時也有野心……」

  「有野心?」

  「賽萊斯特想再回去上大學。你知道,她為了照顧西蒙,大一的時候就休學了,也就是西蒙的母親去世的時候……」

  「西蒙的母親?」艾勒里整著眉頭,「聽你這麼說,好像西蒙和賽萊斯特並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

  「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賽萊斯特不是菲利普斯太太的女兒?」

  「你說她們兩個不是親姊妹?」警官的杯盤碰撞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吉米·麥凱爾看看這個奎恩,又看看另一個奎恩。他把椅子往後一推:「我不清楚我是不是喜歡做這種事,」他說,「事實上,我他媽清楚得很,我不喜歡。」

  「怎麼了,吉米?有什麼不對嗎?」

  「我還等你告訴我呢!」

  「可是,我沒什麼好告訴你的,」艾勒里說,「我請你盡你所能地去調查賽萊斯特,如果我們能得到有關她的一些新情況……」

  「有關她的?」

  「我是說,得到有關她的一些原先我們不知道的消息。怎麼了,你的表現很稱職啊!」

  「屁話少放,你這個他媽的偵探!」

  「吉米,坐下來。」

  「我要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

  「幹嘛突然火氣這麼大?」奎恩警官大吼道,「你們都給我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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