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九尾怪貓 | 上頁 下頁


  艾伯內希是個隱士,她則認識每個住在時報廣場附近的人;艾伯內希是樹林裡的小嬰孩,而她則是只雌野狼;艾伯內希一生都有母親守護著,而她所能獲得的保護都是需要付錢的;艾伯內希沒什麼壞記錄,可是維奧萊特卻是什麼美德也沒有,她是個酒鬼,也抽大麻;艾伯內希一生中連一毛錢也沒掙過,而她可是辛辛苦苦養活自己。」

  「她通常在第六大道上做生意吧?」艾勒里問。

  「不是,維奧萊特從不在街上拉客,她都是用電話接客的。她家電話可是一天到晚響個不停咧。對於艾伯內希這個案子,」警官繼續用平淡的語調說,「我們無處著手,可是碰上維奧萊特這個案子時,我們原以為我們交了好運。一般說來,像她這樣的女人遇害時,你會去查問她的皮條客、她的女朋友、她的客人、賣毒品的以及總是隱身幕後的老大——只要沿著這條線追下去,你一定會找到答案的。好,這個情況是再普通不過了:維奧萊特有九次被捕的記錄,賣過毒品,跟法蘭克·龐波是一夥的,還有其他等等你能想得到的都有——可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你確定……」

  「是怪貓幹的好事嗎?事實上,起初我們並不這麼認為,要不是發現了同種繩子……」

  「同樣的印度絲。」

  「顏色不一樣,是粉紅色的,像畦魚那種橘紅色。可是材料還是柞蠶絲,這點是錯不了的,就像在艾伯內希命案裡的那一種,只不過他的是藍色的。等到第三件案子,還有接下來的第四件、第五件案子發生後,犯案的模式就變得很清楚。我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姓史密斯的女人是這一連串謀殺案裡的一名被害者,越深入調查,我們越確定。現場的情況,還有整個氣氛都是一樣的,這個兇手來去自如,連個影子也沒投射在窗簾上。」

  「但是……」

  老頭子搖著頭說:「我們廢寢忘食地在那一帶盤查,如果有人曾表示要維奧萊特的命的話,我們應該會查到一點兒蛛絲馬跡的,可是我們那些眼線什麼都不知道,並不是他們的嘴被堵死了,而是他們真不知道。」

  「她什麼麻煩也沒惹,絕對不是她不聽話,有人要給她顏色瞧瞧,不是那樣的。維奧萊特賣毒品只不過是為了要賺口飯吃,而她也夠小心,知道安分守己。小混混偶爾勒索她,她也只當做是人這一行必然有的風險。她很有人緣,是個可靠的人。」

  「她已經超過40歲,」艾勒里說,「在淘汰率這麼高的娼妓業裡,我不認為……」

  「自殺嗎?不可能。」

  「再多說一點兒。」艾勒里抓了抓他的鼻子說。

  「她失蹤超過一天半。6月24日早上,她的一位女性朋友因為整個白天和晚上打電話都找不著她,所以就爬上她屋子的樓梯,發現維奧萊特的門關著,可是沒有鎖,她走進去——」

  「艾伯內希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是坐在搖椅上,」艾勒里說,「這個女人被發現時是什麼樣的情形?」

  「她的房屋格局主要是一間臥房和一間客廳,還有一個小小的廚房是隔出來的。她是在兩個房間之間的走道地板上被發現的。」

  「臉朝哪一邊?」艾勒里立刻問。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實在很難說清楚。

  她整個人被綁起來,有可能墜向任何一個方向。」

  「從什麼方向被攻擊?」

  「從後面,跟艾伯內希一樣,繩子上也打了個結。」

  「呃,對,就是這個。」

  「什麼?」

  「在艾伯內希的命案裡,繩子也有打結。這點相當困擾我。」

  「為什麼?」警官坐直身子。

  「怎麼說呢……好像是為了某種目的似的。」

  「什麼目的?」

  「裝飾。可是有必要嗎?你要等到被害者死了才會放手,對不對?那麼幹嘛打結呢?事實上,當被害者被掐住脖子時,要打結是很困難的,這表明,結應該是在他們死後才打上去的。」

  他父親瞪大了兩眼。

  「這就好像在一個已經包裹妥當的盒子上再綁一個蝴蝶結一樣。這種多餘,我幾乎要說是藝術的手法,很利落,好像為了一種滿足感似的。

  滿足……你會怎麼說呢?追求圓滿的熱情嗎?終結嗎?沒錯,就是這種該死的終結。」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也不曉得,」艾勒里悲哀地說,「告訴我,有沒有強行闖入的跡象?」

  「沒有。普遍的看法認為,她是在等待兇手,就像艾伯內希一樣。」

  「那是以顧客的身份嘍?」

  「可能是。如果他是她的顧客的話,他也只是進屋裡去而已,因為房間並沒有被弄亂,而且,雖然她只披了一件睡袍,不過裡面仍穿著襯衣和內褲。有人作證說,她在家時都是穿著睡袍的。不過,誰都有可能是她在等待的客人,埃勒裡,這個人有可能跟她很熟,或是不太熟,甚至是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人。認識史密斯小姐,」

  警官說,「並不是件難事。」

  「其餘的住戶……」

  「沒有人聽到任何不尋常的聲音,樓下比薩店的人甚至不曉得她在家。在紐約嘛,就是這個樣子。」

  「是啊,別管閒事,管好自己就行了。」

  「即使是樓上的女人就要踏進鬼門關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