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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第十六節 變節者奎恩

  星期日早晨,艾勒里穿著寬大的睡衣褲坐在他廚房的小桌旁,看著佈滿煤煙的烤麵包平板上正在烘烤的麵包,同時閱讀發佈最新消息的晨報和一本名字為《撲克牌算命術》的書。晨報上沒有關於羅伊爾.斯圖爾特案件的消息。這時,電話鈴響了。

  「奎恩,」特伊急切地問道。「她怎麼說?」

  「誰怎麼說?」

  「邦妮呀!我托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噢,邦妮。」艾勒里使勁想了想,然後說,「啊呀,現在,特伊,我給你帶來了壞消息。」

  「你什麼意思?」

  「她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她堅持認為是你父親給她母親寄了那些信。」

  「可是她不能!」特伊吼叫道。「這說不通。你沒告訴她我們去投遞公司那天干的事嗎?」

  「噢,當然說了,」艾勒里撒謊道。「但你不能期望女人會又有理智,特伊;像你這樣有經驗的男人應該知道這一點。既然沒什麼希望,你還為什麼不放棄邦妮?」

  特伊沒有回答;艾勒里幾乎可以感覺到他噘著尖下巴咬牙切齒的樣子。「我不能被她誤會,」特伊最後說,口氣異常堅定。「她已經把她自己完全給了我。她愛我。這我知道。」

  「呸,每個女人都會做戲,更何況邦妮還是一位演員——」

  「你什麼時候開始對女人知道得這麼多?我告訴你她不是做戲!」

  「聽著,特伊,」艾勒里裝作不耐煩的樣子說,「我是一個經受著許多痛苦的男人,我早上這個時候心情不是最好。是你在問我,我也告訴你了。」

  「我活這麼大了,也吻過不少女孩,」特伊嘟嚷道,「等真正的愛情來了,我卻沒有認識。」

  「卡薩諾瓦(意大利探險家,這裡指亂搞男女關係的放蕩男人)這樣說過,」

  艾勒里歎息道。「我仍然認為你應該去度假。去紐約玩玩吧。百老匯的熱鬧會使你忘掉邦妮的。」

  「我不要忘掉她!該死,果真有那麼糟的話,我也將好漢做事好漢當。我本來就應該這麼做。」

  「等一下,」艾勒里警告說。「不要自找麻煩了,特伊。」

  「我知道如果我去跟她談,再次把她擁入懷裡——」

  「你這樣做是想背上挨刀子嗎?她又收到信了。」

  「還有信?」特伊幾乎不能相信地說。「可我還以為我們在那家投遞公司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裝走了呢!」

  「她昨天給我看了一封信。是寫給她的。」

  「給她的?」

  「是,裡面裝著黑桃7。『一個敵人』。」

  「要是星期四夜裡發出的信——那就不可能發自盧西的辦公室——啊呀,這就證明這信不可能是父親寄的!」

  艾勒里絕望地說:「噢,她知道你父親不可能寄這一封。事情更糟了。她認為是你寄的!」

  「我?」特伊簡直要暈過去了。

  「是的,她現在認為整個一系列撲克牌信息都是由羅伊爾家想出來的。認為給布裡斯的那些是你父親寄的,而現在這一封,顯然是新一輪信件裡的頭一封,是你寄的!」

  「可這……阿呀,她簡直是瘋了!我寄的?她難道真的認為我……」

  「我給你說過她已經失去理智了。你不可能改變她,特伊。別再浪費時間了。」

  「可她不能以為是我在追逼她呀!我應該能夠想辦法說服她——」

  「難道你不知道世界上唯一確實存在的頑固物質就是女人頭腦裡的觀念嗎?風在吹,但沒有用。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在改變話題,但我問你,你有打字機嗎?」

  「什麼?」特伊嘟噥道。

  「我說:你有打字機嗎?」

  「怎麼啦,有。可是……」

  「在哪兒呢?」

  「在我製片公司的化粧室裡。」

  「你現在去哪兒?」

  「去看邦妮。」

  「特伊。」艾勒里只好說出一點實話。「別。聽我的話。你可能會……有危險。」

  「危險?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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