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紅桃4 | 上頁 下頁
四七


  「可是,你不能現在來嗎?」

  「抱歉,我現在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辦。我們定在一點鐘在瓦恩街德比飯店怎麼樣?」

  「我會準時去的,」邦妮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艾勒里不急不忙地回到桌子旁。特伊打斷了盧剛說出口的一句話。「都一樣,有一件事我們應該馬上做。」

  「什麼事?」艾勒里問。

  「我一直在想那些匿名信。我想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格呂克警官。」

  「那個笨蛋,」盧嘲笑道。「誰會給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寄撲克牌呢?除非這人有毛病。」

  艾勒里點了一支煙。然後說:「真是巧合!我對此也有看法。而且我相信我已經形成了一些比較實際的想法。」

  「那麼你比我強,」特伊悲觀地說。

  「你看,從盧剛才說的怪事中,可以推出兩個似乎合理的結論……我是指給一個死去的女人寄信的事。首先是寄信人不知道布裡斯已經死了,但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山姆·維克斯和新聞協會的先生們都很重視這件事。」

  「也許這個傻子不識字,」盧說。

  「難道他還是個聾子嗎?現在廣播新聞如此發達,已經不能用文盲來解釋這個問題了。而且信封上的地址是由一個會寫字的人寫的。不,不,這也不能解釋這件事。」

  「你還不明白什麼是插科打諢嗎?」盧厭惡地說。

  「兩個結論在我看來都不能成立。另一個結論就是,正如你所指出的,盧,寄信人有毛病;而那些信封和撲克牌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戲。可以想像一個精神錯亂的人不會認為繼續寄這些信有什麼不合理。」

  「是啊,那只是我的猜測。」盧說。

  「然而我有一種感覺,」特伊若有所思地說,「寄信人可能有些犯傻,但還不只是一個十足的笨蛋。」

  「一種感覺,」艾勒里低聲說,「我也有同感。如果他是神志清醒的,總有一個結論是可以成立的。」

  「那會是什麼呢?」盧追問道。

  艾勒里站起來接著說:「我打算拿出這一個上午,」他微笑著說,「調查出個結果,來證明它,或者證明不了它。你們願意和我一道幹嗎,先生們?」

  艾勒里從餐廳借來了洛杉磯分類地址電話本仔細看了十分鐘。盧和特伊莫名其妙地等待著。

  「不走運,」他說,皺著眉頭。「我去試試問訊處。」他把自己關進一個電話亭裡面,過了幾分鐘以後走了出來,顯得很高興。

  「比我想像得還要簡單。讓我給蒙對了——感謝老天爺沒那麼多。」

  「什麼?」特伊困惑地問。

  「蒙對了?」盧說,「到底怎麼回事?」

  艾勒里讓特伊把車從蒙爾羅斯開到瓦恩街,然後又從瓦恩街開到日落大道。再從日落大道往西到了威爾科克斯。在威爾科克斯的塞爾馬大道和好萊塢布爾瓦大道之間,艾勒里從車裡跳出來,快步走上那家新郵局的臺階,消失在裡邊。

  特伊和盧相互看了看對方。

  「你理解我的意思,」盧說。「也許又是一次新的探寶活動。」

  艾勒里走了有15分鐘。「郵局的負責人什麼也沒說。」他興奮地宣佈,「沒多大希望。」

  「那麼,你沒主意啦?」特伊問。

  「根本不是。來找好萊塢的郵局負責人只是一個預防辦法。繞好萊塢布爾瓦大道轉一圈,特伊。我想我們的目標是在過了瓦恩街的某個地方——在瓦思街和阿蓋爾大道之間。」

  簡直是奇跡,他們在好萊塢最擁擠的交叉路口找到了一個停車位。

  「現在怎麼辦?」盧說。

  「現在我們會看到結果。就是這幢樓。跟我來。」

  艾勒里領他們進到街上銀行和劇院對面的辦公樓。他在走廊裡打聽了裡面的單位,點了點頭,向電梯走去。特伊和盧順從地跟在後面。

  「第三層,」艾勒里說。

  他們在第三層走出電梯。艾勒里警覺地四周看了一遍,然後從衣服口袋裡拽出一個皮包。他從皮包裡拿出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然後又把皮包裝進口袋裡。

  「我的主意是,」他說,「我是洛杉礬警察局的人,你們倆是助手。如果我們不製造一個騙局的話,就永遠無法得到我在尋找的信息。」

  「可是你怎麼才能得到你試圖得到的東西呢?」特伊笑著問道。

  「這是我以前參與偵破一個案子時得到的勳章,名譽副專員。我們要表現得兇狠一些,你們兩個,嘴巴閉緊點。」

  他走向過道裡的一個房間的門口,透明水晶玻璃寫著幾個不太莊重的黑體字:國際投遞公司

  T.H.盧西

  洛山磯分部

  這是一間盒子一樣的辦公室,裡面有一扇窗戶,放著一個滿身傷痕的文件櫃,一張亂糟糟的桌子,和一把落滿灰塵的椅子。桌子上面有一部電話,椅子裡坐著一個人。這是一位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男人,情緒低落,稀疏的頭髮仔細地用髮膠固定在腦殼上。他一邊在嘴裡嚼著棒棒糖,一邊閱讀一本邊角弄折的雜誌《真實的謀殺故事》,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你是盧西嗎?」艾勒里大聲說,拳頭插到衣服口袋裡。

  盧西先生欠了一下身子,嘴裡的棒棒糖把腮幫子給戳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

  他翻著兩隻鼓鼓的魚眼審視著面前的這三張臉。

  「對。有什麼事嗎?」

  艾勒里把右手從口袋裡抽出來,張開了拳頭,將手中的金色徽章在飄著塵埃的陽光下晃了幾晃,然後重新放回到口袋裡。

  「總部來的,」他粗暴地說,「我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偵探,唔。」他把棒棒糖從嘴裡拿出來。「到別處兜售你們那一套去吧。我可什麼也沒幹。」

  「老實點,小子。你到底是在做什麼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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