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紅桃4 | 上頁 下頁 | |
四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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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還有他自己吧?」特伊憤怒地說。 「對,因為當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時,他的靈魂第一次受到震顫,於是他也就結束了自己!」 「我不想和你打架,邦妮,」特伊小聲說。 「敵人……兩個敵人!對,怎麼不是?你父親,還有你!昨天還是純潔的愛情小天地……噢,你認為你也很聰明。你知道是你父親殺害了我母親,你還想替他蒙蔽這件事;沒準兒你還幫他謀劃過這件事呢——你這個殺人犯!」 特伊攥緊了拳頭,然後又鬆開。他搓了搓手背,就像手背有些發癢或者有點疼痛。然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辦公室。 邦妮抽泣著一頭撲進了布徹的懷抱。 可是後來,邦妮回家後又開始煩亂起來。她一到家,克洛蒂爾德就給她開了門。 她爬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和衣躺在床上。脹痛的腦袋裡開始產生了很多疑問。這都是真的嗎?這可能嗎?他昨天還說他愛自己,難道也是在演戲不成?懷疑是可怕的。自己也可能發過誓要愛他……可事情卻到了這種地步,所有的事實都對他不利。 有誰可能把他們和解的事告訴波拉·帕裡斯呢?只有特伊。而自己曾反復乞求他別這麼做!接著又發現了那張紙……。你不可能把多年的積怨用三個單音節字(I love you)一筆勾銷。 噢。特伊,你這個魔鬼! 邦妮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與世隔絕,可她怎麼也睡不著;她心裡煩悶,腦子裡卻一片空白。這一夜實在是太漫長了,許多人影揮之不去,仿佛是在奚落她的膽怯、慌張和病態的想法。到了淩晨3點,她起身打開所有的燈。她通宵一眼未合。 直到早晨8點,她才讓急得發瘋的克洛蒂爾德進來。 「啊呀,邦妮,你這樣下去是會生病的。瞧,我給你做好了早餐,是你最愛吃的果醬煎餅——」 「不吃,謝謝了,蒂爾德,」邦妮懨懨地說,「有信嗎?」 克洛蒂爾德將託盤裡的一疊信交給她。「親愛的邦妮.斯圖爾特:在你痛苦的時候,我的心一直在牽掛著你,我想告訴你我是多麼同情你……」又是這些話。人們為什麼就不能讓她單獨待在這裡呢?當然那樣也有點不合情理。他們都是好人,他們曾那樣喜愛布裡斯…… 她的心突然一緊。 一個信封——看上去很像,令她毛骨悚然……她的手哆嗦著把信封的一頭撕開。可別是!這不可能。信封上的地址是用打字機打的,不太整齊。但這樣的信封,還有好萊塢的郵戳…… 一張藍色的撲克牌掉了出來。黑桃7。 再什麼也沒有。 克洛蒂爾德張著大嘴望著她。「可是親愛的。你好像——」 邦妮吸了一口氣說:「出去吧,蒂爾德。」 黑桃7,又是它……「一個敵人」…… 邦妮就好像拿到了什麼令人厭惡的髒東西一樣,一把將信封和紙牌扔開。這還是有生以來頭一次,讓克洛蒂爾德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己蜷縮在床上,她感到自己很弱,心裡很害怕。 一個敵人。特伊……特伊是她唯一的敵人。 在離開馬格納電影製片公司前,艾勒里拎著傑克·羅伊爾的打字機又一次下意識地來到了電影街明星們的磚石平房前,他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布裡斯·斯圖爾特的化裝室。 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樣,在一個隱蔽的抽屜裡,他同樣找到了《紙牌的含義》那張紙的複寫副本。 這就是說,布裡斯知道每一張牌的含義!艾勒里於是斷定她在機場趕緊扔掉那封信一定意味著她已經知道了其中所包含的可怕的信息。 他從房間裡出來,迅速找到最近的一處公用電話。 「波拉嗎?我是艾勒里·奎恩。」 「太棒了!這麼快就聽到了你的電話。」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 「我想,」艾勒里直率地說。「打聽你從哪兒得到特伊和邦妮的消息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 「一點用都沒有,偵探先生。」 「我想是那個克洛蒂爾德——不會是別人。她對你可是夠忠誠的了!」 「不要再追問這件事了,親愛的奎恩先生,」她說,但從她那有些要防守的口氣中艾勒里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今天早上見面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好了,不說了,這些事都無關緊要。波拉,你會認為是傑克.羅伊爾殺害了布裡斯·斯圖爾特的嗎?——他內心的轉變,還有訂婚、結婚等,難道都是他縝密的殺人報復計劃的一部分嗎?」 「這是我所聽到的最愚蠢的犯罪推理。」波拉不假思索地說。「為什麼,傑克不可能……。這是你的看法嗎?」 「是邦妮·斯圖爾特的看法。」 「嗨。」她歎了口氣。「那個可憐的孩子,剛才還在電話上臭駡了我一頓呢。 我想在葬禮結束後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冒出了這樣的故事真是一個低劣的惡作劇。但這正是報紙的弊端所在。你不可能讓人人滿意,又做到效率很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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