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紅桃4 | 上頁 下頁 | |
四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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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誰打來的?」 「這我不能告訴你。」 「你難道不知道?」她沒有回答。「是誰打的呢?」艾勒里跳了起來,「波拉,你知不知道傑克和布裡斯會被人謀殺?」 她一下子瞪起了眼睛,「艾勒里.奎困,你怎麼能問我這麼惡毒的問題!」 「是你自己招的,」他痛心地說,「波拉,這可……非常有嫌疑。」 她沉默了許久,艾勒里呆呆地望著她那一頭迷人的、束著灰絲帶的柔順長髮,心裡暗想,自己這回可得了個教訓:女人是根本就不可理喻的,而眼前這位又格外地聰明和難以捉摸,你就甭想制服她。他再一次朝門口轉過身去。 「站住!」波拉叫道,「等一下,我……我盡可能都告訴你。」 「我這不等著嘛。」他氣呼呼地嚷道。 「哦,我本不應該說的,可是你這麼……請不要生我的氣。」 她那攝人魂魄的目光是那麼的溫柔、明亮,直教艾勒里覺得自己都快被融化了,他急切地催促道,「快說呀!」 「我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她垂下睫毛,用非常低的聲音說著,「不過我聽出了那個聲音。」 「那麼說這個男人沒報出自己的名字?」 「別自作聰明了,我並沒說是個男人,事實上那人說了自己的名字,而且是真名,因為他的聲音可以證明。」 艾勒里皺起眉頭不滿地說,「那麼這位打電話的人的身份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他或者她……一點兒也不想隱瞞嗎?」 「一點兒也不想。」 「這人到底是誰?」 「我就是不能告訴你,」她沖著他叫起來,「噢,難道你看不出來我不能說嗎? 這完全違背了新聞道德。如果我出賣了提供消息的人一次,我就會失去上千個賣給我消息的人的信任。」 「可這是一起謀殺,波拉。」 「我沒有一點兒責任,」她固執地辯解著,「我是該通知警方的,但出於好奇我先追查了一下這個電話,發現它是從機場打來的,等我得到這消息時,飛機已經起飛而警察也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機場。」艾勒里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而且,我又怎麼知道這會發展成一起謀殺案?奎恩先生……艾勒里,別那樣看著我。」 「你真叫我很難相信你,即使是現在,作為一個公民你也有義務把關於那個電話的情況告訴給格呂克,告訴他是誰給你打的電話。」 「我就知道,」她幾乎是在耳語一般,「你會這麼想的。」 「一點兒不錯。」艾勒里第三次向門口走去。 「等一等!我……你想不想聽聽真相?」 「還有什麼?」艾勒里嘲諷地問。 「這事我只講給你聽,我還沒讓它見過報呢。」 「那麼,是怎麼回事?」 「一個多星期以前……也就是13號,上個星期三……傑克和布裡斯乘飛機做了一次清靜的小旅行。」 「我一點兒也不知道這事,」艾勒里嘟噥著,「他們去了哪兒?」 「到赭石山布裡斯父親的莊園去了。」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特別的,傑克和布裡斯那時已經和好了,兩個想要結婚的人去拜見未來新娘的父親這是很自然的事。」 「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啊。」 艾勒里皺著眉頭說,「你是無所不知的,波拉,真要急死我了,到底是誰毒死了傑克和布裡斯?」 「你就那麼想知道嗎?」 「還有,為什麼要毒死他們?」 「噢,」她繞著圈子小聲說,「就是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你,嗯?」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親愛的,」她歎氣道,「我只不過是個關在大屋子裡的孤身女子,我所知道的都是報紙上登出來的消息。不過我在想……我只是作了些猜測。」 「猜測!」他嘲弄地皺起鼻子。 「而且我也相信……你也同樣會猜到的。」他們互相默默地望了一會兒對方,還是波拉先站起來,笑著向他伸出手去,「再見吧,艾勒里,有空再來看我。天哪,我說話怎麼一本正經的!」 然而就在他離去的同時,波拉卻一動不動地站著,眼睛注視著門外,用手捂住了泛紅的雙頰。後來她走進自己的臥室,關上門,空守著滿腦子的虛榮坐下來,繼續默默地注視著,這一次她注視的是鏡中的自己。 一本正經……是啊,為什麼不呢?她帶有挑戰意味地思忖著,看來只需要有點兒勇氣和……一個差不多的環境氣氛,他看來已經是…… 突然,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這遍及全身的冷戰似乎是從她的肩上……奎恩先生在求知的熱情驅使下所觸摸過的地方……開始的。 §第十一節 盡在紙牌中 奎恩開車從波拉家出來,很為自己所具有的魅力而沾沾自喜,但他同時也產生了一種預感,他覺得波拉還有許多話沒有說出來。 一走進雅克·布徹的辦公室,他就發現自己剛才的直覺是對的。這位「棒小夥」 正在專注地閱讀波拉寫的專欄文章,山姆·維克斯裝出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盧·巴斯科姆則在旁邊滔滔不絕地東拉西扯,試圖分散佈徹的注意力。 「我就像一隻浴火的鳳凰,」盧喋喋不休地說,「從自己的灰燼中獲得新生的感覺簡直美妙無比。電影將按原計劃往下拍。不過,邦妮和特伊將雙雙代替布裡斯和傑克,還有……」 「不能那樣,盧,」山姆·維克斯警告道。 「本人是天才的謀略家,」盧說。「看這兒,奎恩。你不認為…」 布徹的眼睛仍然盯著報紙,頭也不抬地說:「這不可能。首先,邦妮和特伊不會幹,我認為他們無可指責。其次,海獅辦公室(好萊塢一製片公司)將會垮臺。 現在的惡名已經太多了。好萊塢對於謀殺案總是極其敏感。」 「怎麼回事,布徹?」艾勒里追問道。 布徹這才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讓艾勒里吃了一驚,一副扭曲的笑臉,他說:「沒什麼,波拉·帕裡斯又發佈了一條花邊新聞。」 「噢,你說的是星期一的專欄嗎?」 「誰說星期一的事了?這是今天的報紙。」 「今天?」艾勒里看上去一臉茫然。 「對。波拉說特伊和邦妮正在前往蜜月島的途中。」 「什麼!」 「啊,可別信那位半仙寫的東西,」盧說。「來,布徹,我們喝一杯。」 「可是我剛從波拉那裡來,」艾勒里叫道,「她對此隻字未提!」 「也許,」維克斯乾巴巴地說,「她認為你會看道。」 布徹聳了聳肩說:「我想我得清醒清醒了,我以為我很清楚邦妮和我……她對特伊簡直發瘋了;如果我不是這樣盲目的話,我應該早就料到他們之間的爭吵後面掩藏著某種深層的東西。」他苦笑了一下,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杜松子酒。「恭喜了!」 「肮髒的把戲,」盧嘟嚷著說,「她不能對我的朋友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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