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埃勒裡·奎恩 > 荷蘭鞋之謎 | 上頁 下頁
二六


  「當然,我對道恩先生的所談絲毫不懷疑,」艾勒里使勁擦著夾鼻眼鏡。「道恩先生,我們最好還是談談您欠米舍爾·卡達西的債務吧。您提到紙牌、賽馬……可是您在更大的、更引人入勝的賭博方面,情況又怎麼樣呢?我指的是女人。」

  「什麼?」道恩滿臉淌汗,臉上顯得更油光閃閃。

  「道恩先生,請回答我的問題!您的欠債簿上,有沒有欠女人的賬?」

  道恩用舌頭舔了舔嘴唇說:「沒有,我……我都付款了。」

  「謝謝您。」

  巡官站起來,好像無意中碰了一下道恩的軟綿綿的一隻胖手。

  「我想,暫時就談到這裡吧,道恩先生。謝謝,您不必擔心卡達西。」

  道恩站起身,用手帕擦臉。

  「還有一件事,我們很想用一點兒時間見見格爾達小姐。勞駕,您上樓的時候……」

  「好的,好的,再見。」

  道恩蠢笨地搖晃著,很快走出門去。巡官奎恩發現寫字臺上有電話機,於是他往警察局掛了個電話。在他通話的時候,艾勒里像是隨便說了一句:「你們有這樣的想法沒有,就是我們的朋友道恩,這位活著的羅德斯島上的大人物,給我們講這件事有些一反他自已以往模棱兩可的天性?」

  「當然樓,」皮特也有同感,「這個壞蛋。」

  「您是想說,如果卡達西被判謀殺阿拜·道恩罪,亨德利克·道恩就可以不必……」薩姆遜皺起眉頭。

  「正是這樣,」艾勒里說。「這位大人物就可以不必償付他的欠款了。正固為如此,他才極力讓我們懷疑卡達西。」

  艾勒里默不作聲。門開了,格爾達偎依著菲利浦·摩高斯的胳膊,走了進來。

  當著悶悶不樂、又很機警的摩高斯的面,格爾達講了在道恩宅邸的古老的、厚厚的大牆外面道恩家與別人結下的深仇。阿拜。道恩和薩拉,法勒兩位都是上了年紀的婦女,卻象潑婦一樣,不知為什麼一生總是吵嘴、駡街。原因格爾達也不知道。

  「道恩夫人是不是說過要解雇她,一次也沒說過嗎?」

  年輕婦女否定地搖搖頭。

  「咳,媽媽常常生氣,井揚言要把薩拉趕走,可是我們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說說而已。有一次我問母親,她為什麼不能和薩拉和好。她不知為啥很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說,這都不過是我的感覺而已。她還補充說,處在她這種地位的女人不可能和女僕保持親呢的關係。不過,這……這也和母親的為人不相符。」

  「這方面的情況,我已經講過了,」摩高斯打斷了她的話。

  誰也沒有理睬他。

  「家庭爭吵,」格爾達接著說,「未必包含著什麼重要的內容。」

  巡官突然又把話題轉到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上。

  「您說過,」他問,「法勒小姐把您留在休息室裡,一個人出去至附麼地方轉了一會兒,在這之後不久,摩高斯先生就到您身邊來了?在去手術室之前,摩高斯先生是不是一直和您在一起?」

  「是的,只有十分鐘左右不在一起。我請菲利浦去找到讓奈博士,向他打聽一下母親的健康情況。這時候薩拉還沒有回來。過了一會兒,菲利浦回來說,沒有找到博士。是不是這樣,菲利浦?」

  「你說得都對。」

  「道恩小姐,這是在幾點鐘?」巡官很有禮貌地提出了問題。

  「嗯,準確時間我記不得了。當時是什麼時間,菲利浦?」

  摩高斯咬起了下嘴唇。

  「我想,大概是在十點四十分左右,因為我馬上就得去看手術,手術不一會兒就開始了。」

  「是的,是的,」巡官站起來說,「我看,就談到這裡吧。」

  艾勒里急忙問:「丹甯小姐還在您這兒嗎?我很想和她談談。」

  「她已經走了,」格爾達疲倦得閉上了眼睛。「由於她的一番盛情,我才回到這裡。可是她應該回到醫院去。她在那裡有工作,這您是知道的。」

  「附帶說一句,道恩小姐,」區檢察官笑笑說,「我相信,您是樂意在各方面協助警察局的。譬如說吧,假如得查閱道恩夫人的私人文件,說不定從中會揭出新的證據。」

  姑娘點點頭,在她那毫無血色的臉上流露出悲痛欲絕的神情。

  「是啊,可是我總還是不能相信……」

  摩高斯氣憤他說:「家裡沒有什麼材料能對你們有幫助。她在實業方面的證件和其他文件全部在我手裡。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們得到安寧?」

  他關懷備至地俯身看看格爾達。她抬眼望著他,站起身來。他們一一起走出房間。

  接著請來了老管家。他走進來,面部毫無表情,但是他那一對小眼睛卻異常活潑。

  「您叫勃利司脫嗎?」巡官問,「您懂得,您應該講實話,只許講實話。道恩夫人和薩拉,法勒經常吵嘴嗎?」

  「怎麼說呢,先生……一般說來,是的,先生。」

  「為什麼吵嘴?」

  勃利司脫的眼睛裡閃出哀求的目光:「我不知道,先生。她們總是爭吵。有時我們聽見過。

  可是我們從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據我看……據我看,她們彼此不能相容。」

  「您敢肯定僕人中沒有誰知道她們不和睦的原因嗎?」

  「我敢肯定,先生。有僕人在場時,她們總是儘量不爭吵,先生,爭吵一般是在道恩夫人的房間或者法勒小姐的房間裡。」

  「您在這兒幹了多久了?」

  「十二年,先生。」

  「您可以走了。」

  勃利司脫鞠了一躬,慢慢走出書房,大家都站起來。

  「也許應該再把法勒叫來?」皮特問,「我認為應該再審問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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