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黑狗之謎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
|
|
他在猶豫,不知該不該馬上把自己看見的一切和心中的懷疑都告訴阿妮姨媽。可是姨媽已經睡了。因此喬納不打算特意叫醒她。他熄了燈,想快點入睡。可是過了好長時間怎麼也睡不著。他就象得了熱病,一樁樁一件件心事在臉海裡不住地翻騰。他絞盡了腦汁,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儘管這樣,應該馬上採取一些措施,這種想法還是很明確的。明天清早就到布茲大叔那兒勸他去自首呢?還是求阿妮姨媽和品德拉先生報告克林頓警察局呢?哪種作法對呢?自己怎麼能做出出賣要好的老朋友的事兒呢!那樣一來,大叔就會被警察帶走,他一定會陷入痛苦的深淵。無論如何也不能幹那種事!躺在黑暗中,喬納為各種想法所苦惱,折磨得他輾轉反側不能人睡。最後,筋疲力盡的喬納總算進入了夢鄉,但是仍然受著一個個惡夢的折磨。 早晨來到了,陽光格外明媚。但是喬納的心情依然是沉重的。坐在早飯桌前的時候,阿妮姨媽擔心地瞅著喬納。 「怎麼啦?喬納,你的臉色煞白煞白的,是什麼地方不,舒服嗎?」她問。 「嗯,我沒事兒。大概是因為沒有睡好覺。」 「頭痛不痛?」摸著他的額頭,擔心地問,「你的頭有些發熱呀,量一下體溫吧!」 喬納雖然一再說沒什麼不舒服,可是姨媽還是拿來體溫計。當他含到嘴裡的時候,自己也覺得心裡沒有底。 「不發燒,和平常一樣。好啦,吃早飯吧。 不過要是我的話,今天就哪兒也不去了。這幾天你活動太多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好嗎?」 喬納雖然堅持說沒累著,可是早飯只吃了一點點就不想再吃了。他推開盤子,去喂羌撲,然後就帶著小黑狗走出家門。阿妮姨媽望著喬納耷拉著的腦袋、兩手插在口袋裡無精打采的身影,淚水模糊了眼睛。 「可憐的孩子准是有什麼心事。有什麼擔心事能對我說說就好了。」姨媽自己叨咕著。 但是喬納還是下不了決心,到了這時侯還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慢慢地朝品德拉先生的商店走去。他覺得非常苦悶,心想,如果有勇氣問一下品德拉先生的意見該多好! 喬納慢慢走近品德拉先生的商店,見克拉拉貝爾·史密斯坐在自己姨夫家的合階上。她看到喬納,非常高興地喊:「喂,喬納,請到這邊來啊!我有話告訴你。」 喬納穿過馬路,走近臺階問:「是什麼事?」 「告訴我,你和托米昨天下午到哪兒去了? 我一直都在找你們。」 「嗯,我們倆只不過到羅斯特池塘去了一趟。找我們有事嗎?」 「你們可虧了。我到處找你們,可是沒找到。托米媽媽也說不知你們去哪兒了。所以我以為你們大概在瓊森先生的田地裡,就去找你們。 可是到了那兒——你猜我看見了什麼?猜猜看。」 「有什麼好猜的,你一定什麼也沒看見。」 「說真的,我看見了一隻豚鼠啊!」 喬納露出了笑臉,說:「那又怎麼樣?這附近豚鼠多得直絆腳。那有什麼稀奇!」 聽他這麼一說,克拉拉貝爾很洩氣:「可我是頭一次見到啊,可愛極了。我想在我的紀念冊上把豚鼠畫下來。」 克拉拉貝爾把報紙鋪在臺階最高的地方。在上面擺滿了水彩盒、畫夾子和一碗淨水。 「怎麼樣?瞧它的臉多麼可笑!」說著,她把那張畫舉起來給喬納看。 克拉拉貝爾早已用鉛筆打好了底稿,並且畫得非常象。那只豚鼠用兩隻後腿站在牧場中間的小土丘上,兩隻前腿可愛地抱在胸前,瞪著兩隻圓溜溜的小眼睛,直盯盯地看著這邊兒。 「我要先畫上草木,」克拉拉貝爾說,「然後再畫上藍天。你看不看?」 喬納走上了臺階,雙手托著下巴坐著。他實際是想趁克拉拉貝爾作畫的時候坐在那裡思考思考問題,沒必要那麼急著去品德拉先生那兒。他擔心,之如果把布茲先生窩藏著犯人的事告訴品德拉先生以後,不知會鬧成什麼樣子。羌撲反對老是呆在這兒,它只老實呆了一會兒,隨後就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克拉拉貝爾打開水彩盒,選好一隻筆,把它浸在水裡。然後用筆尖潤濕了盒裡菱形的綠色硬色膏。她在白搪瓷的水彩盒蓋兒裡把筆攤平,然後噘起嘴來,望著畫紙考慮著。 「草好象不是這種綠,太深了。有豚鼠的牧場裡的草,不是這種顏色。」 「你說不是這種顏色?」喬納彎著腰看。 「你看是這種顏色嗎?」一克拉拉貝爾指著盒裡的綠色說,「這種綠太深了,好象跟黑色的差不多。牧場裡的草,在陽光下差不多接近黃色啦,泛根本不是這種色調。」 喬納懷著敬佩的心情,很感興趣地重新看了克拉拉貝爾一眼。他喜歡用眼睛觀察事物尹但卻從來沒注意到同樣屬綠的顏色裡還分各種各樣的綠!看到克拉拉貝爾觀察事物這麼細緻,他很吃驚。不僅是吃驚,還為自己方才嘲笑她沒見過豚鼠而感到有些羞愧。 「是啊,你說得很有道理,可那怎麼辦呢?盒裡的綠色只有一種啊。」 「請你別擔心,不管什麼顏色,都是可以調出來的。」 「你說什麼顏色都可以調出來?那得怎麼做呢?」 克拉拉貝爾來了個一還一報,故作驚訝地說:「那算什麼,誰都會的呀!調成自己喜歡的色調就得了唄!你看著,我來教給你。」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