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犯罪日曆 | 上頁 下頁 | |
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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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有可能嗎,安迪?」村長大聲說,「在凱萊布·阿特韋爾死後,紮克拿走了軍號,在這個房間裡放了一年!」 「誰都有可能,」比奇洛頑固地說,「軍號就掛在壁爐上面,夜裡誰都有可能偷偷地進來…… 至少,它在老凱萊布死前沒有放在這兒;上一個陣亡將士紀念日之前一直由他保管著。誰會在他的屋子裡下毒呢?」 「我們按這條思路不會得到結果的,大夫。」 埃勒裡小聲說。 「比奇洛,你祖父說過把那寶物藏在什麼地方了嗎?」 「可能說過吧。」比奇洛舔了舔舌頭,眨著眼,仿佛對他這種半承認的說法感到吃驚,「你問這幹什麼?」 「一定是謀財害命,比奇洛。」 「我不知道。可是除我之外,沒人有權利得到那筆財產。」安迪·比奇洛敞開他那厚厚的胸懷接著說,「艾布·蔡斯去世後,我爺爺就是最後的倖存者。那筆財是紮克·比奇洛的。我是他最親近的人,所以它就是我的!」 「你知道它藏在哪裡,安迪。」大夫站了起來,眼睛閃爍著,「說呀,在哪裡?」 「我不說。你們給我滾出去!」 「我也是傑克斯伯格的法律,安迪,」大夫輕輕地說,「這是謀殺案。那筆財在哪兒?」比奇洛大笑。 「你不知道,比奇洛,不是嗎?」埃勒裡說。 「當然不知道。」他再次笑了起來,「瞧,大夫?他是站在你一邊的,他也說我不知道。」 「那是,」埃勒裡說,「幾分鐘之前。」 比奇洛的笑容退色了:「你在說什麼呀?」 「紮克·比奇洛今天早晨寫了個字條,就在斯特朗醫生告訴他艾布納·蔡斯的死訊之後。」—— 比奇洛的臉變成了灰色。 「你祖父把字條封在了一個信封裡——」 「這是誰告訴你的?」比奇洛大叫道。 「你的一個孩子。我們從墓地運回你祖父的屍體時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地進入老頭的臥室把它拿走了。」 比奇洛攥緊拳頭,然後又放聲大笑:「好吧,我倒要讓你們看看。見鬼,我讓你們把那些錢給我挖出來!幹嗎不呢?從法律上講它是我的。在這兒,你讀吧。看見了嗎?他在信封上寫了我的名字!」 裡面的字條也是用墨水寫的,用同一只顫抖的手: 親愛的安迪: 現在艾布·蔡斯死了——如果我有什麼意外的話,你會從凱萊布·阿特韋爾的棺材裡找到一個鐵盒子,裡面保存了很多錢。我把它全部留給你,我親愛的孫子,因為你對我是這麼好。 愛你的紮克·比奇洛。 「在凱萊布的棺材裡,」斯特朗醫生感到意外地說。 埃勒裡的臉色很冷淡:「你多久能獲得掘屍令,大夫?」 「現在,」大夫大聲說,「我也是這個區的代理驗屍官!」 他們找了幾個人,又回到墓地,挖開了凱萊布·阿特韋爾的墳墓。他們打開棺材,在屍體的膝蓋處找到了那個帶搭扣的鐵盒子,盒子沒有上鎖。兩個壯漢抓住安迪·比奇洛,以防止他撲到已經碎了的棺材上。大夫、村長、警察局長、代理驗屍官馬丁·斯特朗屏住呼息揭起了鐵盒的蓋子。 裡面塞著許多發了黴的大面額鈔票——是南部邦聯的錢。 一陣沉默,誰也沒說一句話,甚至安迪·比奇洛也被眼前的事實驚呆了。 「這就合乎邏輯了。」還是埃勒裡先開口道,「他們發現這錢被埋在一套南方的老宅子的地下室——能是北方的鈔票嗎?當他們在戰後將它挖出來並帶到傑克斯伯格的時候,他們或許有過一線希望,指望這些錢能有點價值,但後來卻意識到這些錢已一文不值。於是,他們就決定用它來開個玩笑。這就是三個老傢伙的秘密玩笑。當凱萊布於上一個陣亡將士紀念日死去後,艾布納和紮克大概決定,作為三重唱的第一個退場者,凱萊布應該有幸成為他們這批南方寶物的永久保管人。於是他們中的一個就設法在棺材蓋被釘上之前將這個鐵箱子塞到了裡面。紮克的字條要把這『寶物』遺贈給他『最愛的孫子』,我認為這是老頭所開的最後一個玩笑。」 每個人都禁不住笑了起來,只有棺材裡的屍體在悲傷地瞪著眼。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是安迪·比奇洛一聲無奈的咒駡。斯特朗醫生仍然感到不解:「可是奎因先生,這並未解釋謀殺案。」 「不,大夫,現在它已經解釋了,」埃勒裡說。然後他換了完全不同的一種語氣說,「假如我們把老凱萊布放回到他的地方,大夫,由於你後來的掘屍檢驗,陣亡將士紀念日發生的謀殺案就可以結案了。」 埃勒裡、妮奇和斯特朗醫生還有西喜和安迪·比奇洛——依然茫然地抱著那個鐵盒子—— 再次回到西喜·蔡斯家的門廳。盧·巴格利和比爾·約德還有傑克斯伯格的所有人,都站在草地上和過道上。黃昏的空氣中透著一絲悲傷,因為村子裡一些重要且令人興奮的事最終結束了。 「這裡沒有什麼欺詐,」埃勒裡開始說,「也不是什麼玩笑,儘管被謀殺的那幾個人是那麼老以至於死神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答案簡直和他們姓氏的首字母一樣簡單。誰能想到故事裡所說的寶物是南部邦聯的錢而且一文不值呢?只有那三個老人。他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為了佔有這些沒有價值的廢紙去策劃謀殺另外兩個人。所以謀殺犯一定是這樣的一個人,首先是相信這筆錢財確實存在,並且他認為自己能夠依法獲得。 「現在大家明白了,凱萊布、紮克和艾布納為了自娛而發明的這個最後的倖存者獲得全部財富的遊戲純屬空穴來風,只是留給村裡的一個神秘故事。但謀殺犯不知道這一點。這個謀殺犯一直以為整個故事講的都確有其事,不然的話他從一開始就不會產生殺人的念頭。 「如果三個老頭中的最後一位,在另外兩人亡故後成為最後的倖存者擁有了這筆財富,那麼他死後誰能夠依法繼承這筆財富呢?」 「最後的倖存者的繼承人。」斯特朗醫生說著站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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