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埃勒裡·奎恩 > 弗蘭奇寓所粉末之謎 | 上頁 下頁 | |
六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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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利陰鬱地搖搖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 克勞舍聳聳肩。 屋內更靜了。眾人都呆坐著……這種死寂越來越令人尷尬——它像是有了生命,在呼吸著、壯大著…… 這時,維利警官子了件奇怪的事。他那形似抹刀的食指明白無誤地在膝上敲了三下,而且還帶著節奏。連坐在他邊上的克勞舍都沒能注意到這個暗號。但一警衛立刻行動了起來,他注意維利的手已有好一會兒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人們以一種近乎可憐的迫切之情緊盯著這一代表著生命的跡象,它預示著風雨將至……警衛走到辦公桌邊,桌上罩著一塊淺色油布。他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揭開了遮蓋物。他將油布疊好,反身退回到角落裡…… 但眾人已忘了他的存在。像是有一束探照燈的光線射到了桌上似的,所有的眼睛都盯著桌面上的物品,目光中飽含著深深的好奇。 桌上林林總總的物件令人眼花塗亂。它們被羅列成行,整齊地擺在玻璃桌面上,每件東西上都貼著張小卡片。它們是:刻有W.M.F.的鏤金口紅,這是艾勒里在臥室梳粧檯上找到的;刻有字母C的鏤銀口紅,這是從死者的手包裡找到的,六把鑲金片的小鑰匙—— 這是開啟寓所大門的鑰匙,其中的五把上分別刻著下述幾人姓名的開頭字母,他們是:塞洛斯·弗蘭奇,溫妮弗雷德·馬奇本克思·弗蘭奇,瑪麗安·弗蘭奇,伯尼斯·卡莫迪,韋斯特利·威弗。第六把鑰匙上刻著『值班室」字樣;兩塊刻著有圖案的書檔,書擋之間擱著一小罐白色粉末和一把駝毛刷;艾勒里在弗蘭奇辦公桌上發現的五本奇怪的書;在洗臉間壁櫥裡發現的裝剃鬚刀的盒子;兩隻裝著煙蒂的煙灰缸——一隻缸裡的煙蒂比另一隻裡的要短得多;從死者脖子上取下的繡著M.F.字母的圍巾;一塊木板上釘著從牌室中取來的牌,擺成了警察初見它們時的模樣;一張藍色的備忘錄紙,文件末尾用打字機打著塞洛斯·弗蘭奇的大名;從臥室壁櫥裡找出的一頂藍色帽子和一雙便鞋,經霍廷絲·安德希爾和多麗絲·基頓辨認,這些都是伯尼斯·卡莫迪失蹤當天的穿戴物品;一把黑色的點三八「克爾特」式手槍,槍口邊放著兩塊帶血污的小鐵塊,這就是那兩枚致命的子彈。 在一個頗為顯眼的位置上,單獨擺放著一付灰沉沉的鋼制手銬——它預兆著即將來臨的一切…… 這些在調查中收集到的線索靜靜地躺在桌上,就這麼毫無遮擋地暴露在客人們惴惴不安的目光之下。眾人瞪大了眼,輕聲交談著。 但這次,他們等的時間並不長。樓道裡響起一陣輕微的騷動,書房裡聽得清清楚楚。維利警官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門進,示意布什讓到一邊。他出了門,門自動關上了。 此刻,門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他們既生氣又迷惑地盯著它——門後傳來一陣低語聲,像是有幾個人正急急地念著篇祈禱文……仿佛是被人一刀切斷了似的,聲音突然消失了。片刻沉寂之後,門鈕格格地響了起來。門開了,八位男士走進了書房。 §38、塵埃落定 埃勒裡·奎恩手握著門鈕,推開了門。這位年青人身上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他神情嚴肅,目光銳利。掃了屋內一眼後,他又退回了前廳。 「請進,警督。」他低聲說著,為警督推開了門。斯科特·韋爾斯警督含糊地道了謝,拖著肥胖的身軀進了屋。兩名身著便服的保鏢神色莊重,一左一右地護著他向辦公桌走去。 理查德·奎恩警官緊跟著進了屋。他臉色蒼白,身子挺得筆直,看上去顯得有些怪。他默默地跟在警督後面。 緊隨其後的是地方檢察官享利·桑普森及他的助手,紅發的提莫西·克羅寧。兩人對一屋子的人視而不見,正小聲交談著。 維利走在最後。他仔細地關上前廳的門,示意布什回到崗位上,這才又坐回到克勞捨身邊。保安主任抬起頭來,詢問般地看著維利;維利一言不發,坐正了身子。兩人將注意力轉向了進屋的那幾個人。 艾勒里一行人站在屋前方的辦公桌邊,屋內泛起了一陣低語聲,人們在小聲議論著。奎恩警官指了指桌子右邊稍靠後的一張皮椅,請警督入座。韋爾斯似乎深沉了些,也明智了些——他無言地在椅子上坐下,雙眼緊盯著艾勒里沉默的背影。 三名警衛退到牆邊,加入了其他偵探的行列。 奎恩警官在桌子左邊的一張大椅子上坐下,克羅寧坐在他邊上。地方檢察官緊挨著警督坐了來。桌子捆在中間,桌面上的物件引人矚目;桌子的兩邊各坐著兩名官員,它成了全場的焦點…… 一切已準備就緒。 警督唐突地詢問艾勒里是否滿意。艾勒里面帶嘲諷地審視了一遍屋子及屋中的眾人,隨後給了警督一個肯定的答覆。他站到桌後,身後就是那扇落地窗。他低頭看著玻璃桌面,伸手摸了摸書擋,擺弄了一下那罐白色粉末……他微笑著站直了身子,抬著摘下夾鼻眼鏡,從容地看著一屋子默不作聲的觀眾。他在等待著……直至屋中鴉雀無聲時,他才開口說話。 「女士們,先生們。」乏味的開場白!然而,空氣中卻隱約顫動著某種怪異的東西,這是眾人同時噓出的一口氣。 「女士們,先生們。60個小時之前,有人在這幢樓裡開槍打死了溫妮弗雷德·弗蘭奇夫人。48小時前,她的屍體被人發現了。今天早上,我們聚集在這兒,召開一次非正式的審判大會,目的就是要揪出殺害她的兇手。」他的語氣相當平靜。說到這兒,他略微停了一下……。 但自從同時噓了那口氣後,眾人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了。沒有人大聲說話,也沒有人喃喃低語,人們只是泥雕木塑般地坐等著。 艾勒里的聲音聽著有些刺耳。「很好!有必要先把一些事情解釋清楚。韋爾斯警督——」他微側著身子,看著韋爾斯,「我主持這場非正式的審訊,是得到您允許的,對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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