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埃勒裡·奎恩 > 弗蘭奇寓所粉末之謎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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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辦公室的那把備用鑰匙,你查過了嗎?」艾勒里問道。「日間值班員有沒有提到些什麼?」 「一無所獲。」警官悶悶不樂地答道。「他叫奧山姆。他發誓說,他值班時,鑰匙一直就鎖在抽屜裡。」 這時,門開了,赫塞陪著一位高得出奇的英俊男子走了進來。他目光深邃,灰白的鬍子亂蓬蓬的,渾身洋溢著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艾勒里頗有興趣地注意到,他有一副棱角分明的下巴。他衣著隨便,但料子卻很考究。他生硬地向警官欠欠身,便站到了一邊,炯炯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掃過。 「在樓下時,我根本沒機會和您談談,卡莫迪先生。」警官愉快地說道。「有些事我想問問您。請坐。」 卡莫迪坐到了椅子上。當他和威弗的目光交錯時,他微微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卡莫迪先生,」警官開口了。他在辦公桌前大步地來回踱著;艾勒里靜靜地坐在桌後。「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它們雖非至關重要,但卻完全有必要問問。哈格斯托姆,準備好了嗎?」他抬眼看了看偵探,哈格斯托姆點點頭,記錄本已拿在了手中。警官又接著踱起了步子。他猛一抬頭,正見卡莫迪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卡莫迪先生,」警官出其不意地問道。「據我所知,您是霍爾本古董行的老闆?」 「非常正確。」卡莫迪答道。他的聲音令人吃驚——低沉,從容,富有磁性。 「您曾娶弗蘭奇夫人為妻,7年前,你們離婚了?」 「這也沒錯。」他的話音中帶著種刺耳的直截了當。這是個自製力極強的傢伙。 「離婚後,您見過弗蘭奇夫人嗎?」 「見過許多次。」 「是在社交場合嗎?你們的關係並不是很不愉快吧?」 「絕對不是。是的,我們在社交場合見面。」 警官頗有些慍怒。這位證人倒是問什麼答什麼,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你們多長時間見一次,卡莫迪先生?」 「在社交季節,一周能見上兩次。」 「您最後一次見到她……」 「是在上週一晚上,在斯坦狄絲·普林斯太太家的晚宴上。」 「您和她說話了?」 「是的。」卡莫迪動了動身子。「弗蘭奇夫人對古董很感興趣,這可能是在我們的婚姻生活中培養出來的。」這男人似乎是塊鋼板,看不出他有絲毫的感情。「她急著想買一把奇本黛爾式椅子,所以,我們就談了會兒。」 「還談其他事了嗎,卡莫迪先生?」 「是的,談了我們的女兒。」 「啊!」警官噘起了嘴,撥弄著小鬍子。「你們離婚後,伯尼斯·卡莫迪小姐由您前妻監護吧?」 「是的。」 「也許您定期和女兒見面吧?」 「是的。儘管弗蘭奇夫人擁有我女兒的監護權,但按照我們離婚時私下達成的協議,我隨時都可以和孩子見面。」 他的話語中流露出一絲溫情。警官看了他一眼,迅速移開了視線。他換了個話題。 「卡莫迪先生,對於這個案子,您能否做任何可能的解釋?」 「不,我不能。」卡莫迪頓時又擺出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不知為什麼,他的目光移到了艾勒里身上,並在那兒專注地停留了一會兒。 「據您所知,弗蘭奇夫人有仇人嗎?」 「沒有。她絕對不是那種個性很強的人,所以也不易招人恨。」卡莫迪像是在談論一個跟他毫不相關的陌生人;他的語氣和態度都透著百分之百的無動於衷。 「您本人也不恨她嗎?」警官輕聲問道。 「我本人也不恨她,警官。」卡莫迪依舊冷冰冰地答道。「既然您這麼關心我們之間的事,我可以告訴您:在我們的婚姻生活中,我對妻子的愛慢慢消退了。當愛情徹底消失時,我選擇了離婚。我當時一點都不恨她,現在也不。您當然會,」他不動聲色地補充了一句,「相信我的話的。」 「您最後幾次見到弗蘭奇夫人時,她看上去緊張嗎?是否有什麼事讓她心煩?她是否曾私下裡向您透露過什麼煩惱?」 「我們的談話,警官,根本沒親密到那種程度。我沒看出她有任何的反常。弗蘭奇夫人是個非常現實的人。您放心好了,她絕不屬那種多愁善感的類型。」 警官不再問了。卡莫迪靜靜地坐著。突然,他開口了,沒有任何警告,不帶些許感情。其實,他只不過是張嘴說話而已,但因為太出乎意料,警官大吃了一驚。為掩飾自己的失態,他倉促地吸了撮鼻煙。 「警官。您之所以審問我,顯然是因為您以為我可能和這個案子有關,或可能知道些重要情況。您是在浪費時間,警官。」卡莫迪向前傾了傾身,他的雙眼亮得出奇。「不論是對活著時的弗蘭奇夫人,還是對死去了的弗蘭奇夫人,或者是對整個該死的弗蘭奇家族,我都毫無興趣,您最好相信我的話。我只關心我女兒。據我所知,她失蹤了。如果確實如此,這其中定有該蹺。如果您認為是我女兒殺了她母親,那您就更是傻得……如果您不立刻開始查找伯尼斯的下落及她失蹤的原因,您將對一位無辜的女孩犯下罪行。如果您打算立即採取行動的話,我將鼎力相助;如果您沒這個打算,我會雇請私人偵探幫忙的。我要說的就這麼多。」 卡莫迪站起身來,一動不動地等著警官的答覆。 警官動了動身子。「希望您以後說話能客氣些,卡莫迪先生。」他冷冷地說道。「您可以走了。」 古董商沒再多說一句,轉身離開了寓所。 「你認為卡莫迪先生如何?」老奎恩詢問道。 「據我所知,古董商們都有些怪。」艾勒里笑道。「不過,他確實是個冷靜的傢伙……爸,我想再見見拉瓦利先生。」 面色蒼白、神色緊張的法國人被帶進了書房。他似乎累得不行了,一進門就倒在了椅子上,伸著兩隻長腿,噓了口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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