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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艾勒里挺直身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想你就是瑪蘿伊太太吧？」他問坐在輪椅上的人。 　　「我是！」她回答。 　　「兩天前你丟了一條鑽石項鍊。鑽石有多大？」 　　「像小豆子一般，」瑪蘿伊太太尖叫，「值兩萬元呢。」 　　「像小豆子一樣。嗯。家庭主婦型的描述，瑪蘿伊太太。」艾勒里笑著說，「我們繼續。我推測約翰·羅伯特的香煙是某種珍貴東西的藏匿之處……瑪蘿伊太太的昂貴小豆子，各位女士，各位先生！」 　　眾人議論紛紛，像穀倉裡的家禽一樣探頭探腦的。艾勒里要大家安靜：「是的，我們已經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你們的鄰居約翰·羅伯特不僅是個雅士，他還是個珠寶賊！」 　　「羅伯特先生！」西曼·卡特以接近窒息的聲音說道。 　　「正是。奎恩警官查不出我們這位享樂者的收入來源。是舞男嗎？舞男不會為女士付房租，一定另有隱情。啊哈，還有珠寶呢！這麼一來就破了一件神秘案件了。」——比莉·哈姆絲伸著她白皙的脖子像個鴕鳥似地吸著鼻子——「請注意，約翰·羅伯特為了這些鑽石香煙而被謀殺了，」艾勒里繼續說道，「誰會知道他有這些鑽石——而且是藏在這麼隱秘的地方？當然是他的共犯。換句話說，只要我們找到殺害哈利和約翰·羅伯特的兇手，我們就找到了約翰·羅伯特的犯罪夥伴。」 　　眾人短暫的放鬆再一次轉為恐懼。沒有人插嘴。瑪蘿伊太太充滿敵意地望著約翰·羅伯特醬紫色的臉孔。艾勒里再次微笑——一抹玩笑意味十足但也頗為氣惱的微笑：「現在，我們這場戲的最後一幕，第二宗謀殺案的細節。吉米，」他對總局的指紋專家說，「你的搜查報告裡有些什麼？」 　　「地板上這名死者在這扇門的另一側留下指紋——也就是他臥室的另一邊。」 　　「謝謝你。各位女士、先生，就在約翰·羅伯特被謀殺之前，我才親自把他臥室裡通往這間無人房的門把擦拭乾淨。這就表示，幾分鐘前約翰進入這間臥室時曾經把他的手放在門把上。也就是說他刻意開啟這道門以便進入這間閒置的房裡。是不是約翰·羅伯特想要逃走？不，他沒戴帽子也沒穿外套，這是第一點；其次，他根本不可能走遠；再者就算他辦到了，逃亡只會使他蒙上謀殺親弟弟的嫌疑罷了——而他當然是清白的，因為他自己也被謀殺了。那麼他到底為什麼到這間空屋裡來？ 　　「幾分鐘前我和奎恩警官在隔壁羅伯特的客廳裡談話。當時我們有理由相信是約翰殺了自己的弟弟。我親自把通往起居室的門關上讓他無法偷聽。但當烏斯提斯醫生出來要去看其他病人時，很不幸他把門半開著，奎恩警官顯然不知道門是開的，他就在那時候明確說了我們打算帶約翰·羅伯特到總局『談一談』——不用說是要搜查他並讓他入獄，傷害就是這麼發生了。維利警官，你當時和羅伯特在起居室中，你有沒有聽到奎恩警官的話？」 　　「我聽到了，」警官說著，鞋跟在地板上拖著，「我想他也聽到了，過了一分鐘他就說要到臥室裡拿東西。」 　　「有待證明。」艾勒里說道，「羅伯特聽到他要被帶到警察總局去，便飛快思索著。偷來的鑽石被藏在他煙盒中的香煙裡，徹底搜查就會暴露出來，他必須把這些香煙從身上拿開！所以我們現在知道他為什麼要到這間空屋裡來了——不是為了逃跑，而是為了要把香煙藏起來，以後再來拿。當然，他打算再回來這裡的。 　　「可是兇手怎麼可能會知道約翰·羅伯特當時決定要在這間空屋裡處置鑽石呢？唯一的可能是兇手也聽到奎恩警官說要把羅伯特帶到總局的話，他知道羅伯特也聽到了，可以預知羅伯特馬上會怎麼做。」 　　艾勒里邪惡地微笑著，傾身向前，他長長的手指頭彎成鉤狀，他的身軀僵直：「總共只有五個人聽到奎恩警官的話，」他倏然說道，「奎恩警官本人、我、維利警官、死去的約翰·羅伯特和——」 　　比莉·哈姆絲尖叫，年老的瑪蘿伊太太更叫得像只受傷的鸚鵡。有一個人往東邊走廊沖過去，甩開其他的人，像只瘋狂的公象，像只橫衝直撞的馬來雞，像個狂暴憤怒的古挪威人……維利警官重達二百五十磅的身軀沖向前，一陣激烈的扭打，警官的大拳頭如雨點落下，灰飛塵揚……艾勒里靜靜地站在那裡等著，奎恩警官以往看過太多次維利警官的舉動，他只在一旁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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