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瘋狂下午茶 | 上頁 下頁
一八


  傑森·彼得斯,他們發現他是個中年人,又高又瘦又黃,像是中國人用的封口蠟。他似乎很希望有所幫助。是的,他和希區曼一起離開威敏的辦公室,比第三個人早。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第三個人,不過他曾由別的收藏家處得知本尼森的名字。是的,他知道黑便士的故事,他兩年前還試圖要向威敏兄弟買一枚呢,不過威敏兄弟拒絕出售。

  「集郵,」出來後艾勒里對維利說,「是個奇怪的嗜好。它可以因為一些特殊票種的狂熱而折磨人。我可不懷疑這些集郵人士會為了特別的郵票而自相殘殺。」

  警官揉著他的鼻子:「它現在看起來怎麼樣?」他急切地問道。

  「維利,」艾勒里回答,「它看起來腫腫的——而且不一樣。」

  他們在接近河邊的一幢古老的棕色石屋內見到了阿弗瑞·本尼森,他是個溫文爾雅的人。

  「不,我沒有看到那份邀請函,」本尼森說道,「你知道,我在兩周前雇用了這個自稱為威廉·普南柯的人,他幫我整理我的收藏以及任何一個收藏家都會有的大量信件。那個人懂郵票,沒錯。兩個星期來他對我的幫助很大。一定是他截下了威敏兄弟的邀請函。他看到有這個機會進入他們的辦公室,他去了,並自稱是阿弗瑞·本尼森……」那個收藏家聳聳肩,「就是這麼簡單,人相信,對這麼一個無恥的人來說。」

  「當然嘍,從搶案的那天早上後你就沒有再聽到他的消息了?」

  「當然沒有。他達到他的目的就滾了。」

  「那到底他幫你做什麼事,本尼森先生?」

  「集郵助理的例行工作——分類、編目錄、裱貼、回信。受雇于我的兩周內,我跟他住在這裡。」本尼森不表示贊成地微笑,「你看,我是個單身漢——獨自住在這個大房子裡。我真的很高興有他作伴,雖然他是個古怪的傢伙。」

  「古怪的傢伙?」

  「嗯,」本尼森說道,「他是個很奇怪的人。他私人的東西很少,而且我發現那些東西兩天前都不見了。他好像不喜歡人。每次有我的朋友或是收藏家來訪,他就到他自己的房間裡去,好像不喜歡和別人混地一起。」

  「所以就沒有別人能夠補充說明他的長相?」

  「很不幸,沒有。他是個相當高的人,我應該說有相當年紀了。不過他那深色眼鏡和大把的黑鬍子使他不論到哪裡都很突出。」

  艾勒里在椅子上伸個大懶腰:「我對他這個人的習慣特別有興趣,本尼森先生。個人特質經常是用來辨識罪犯的一個無瑕的工具,這位維利警官可以說明給你聽。請努力地想想吧,這個人是不是表現過任何奇怪的習慣?」

  本尼森抿著嘴唇專心地思考,他的臉龐發亮了:「老天爺,有了!他吸鼻煙。」

  艾勒里和維利警官對望一眼。

  「很有意思,」艾勒里微笑著說道,「我父親也是——奎恩警官,你知道的——我從孩童時代起就很喜歡看吸鼻煙者的動作。普南柯是否經常吸鼻煙?」

  「我不能確切地說,奎恩先生,」本尼森皺著眉頭回答,「事實上,他跟我在一起的兩個星期內我只看過一次,而我幾乎整天都和他在這個房間裡工作。那是在上星期,我恰好出去一會兒,回來時我看到他拿著一個雕花的小盒子,用手指頭拿出一點東西來吸,他很快地把盒子收起來,好像他不希望我看到——天知道,其實我並不在乎,只要他不在這裡抽煙就可以了。我這裡曾經因為一個助手抽煙而引起火災,我可不希望再有一次。」

  艾勒里的臉有了光澤,他坐起來並不停地用手指去弄他的夾鼻眼鏡:「你不知道那個人的地址吧?」他慢慢地問道。

  「不,我不知道。恐怕我雇用他的時候沒有適當的防範。」收藏家歎息道,「我很幸運他沒有從我這裡偷走任何東西,我的收藏值不少錢呢。」

  「毋庸置疑,」艾勒里以愉快的聲音說道,他站起身,「我可不可以借用你的電話,本尼森先生?」

  「當然可以。」

  艾勒里查閱電話簿然後打了幾個電話,他的聲調是如此地低以至於本尼森和維利警官都聽不到他在說什麼。等他放下電話後,他說:「如果你能撥出一個小時,本尼森先生,我想邀請你跟我們到市區走一趟。」

  本尼森似乎很驚訝,但他微笑並說道:「我很樂意。」說著去拿他的外套。

  艾勒里招了一輛計程車,三人被載往四十九街。到小書店門口時,他說聲道歉就匆匆入內,一會兒就跟著老烏尼克一起出來,老烏尼克用顫抖的手把書店的門鎖上。

  到達威敏的辦公室時,他們發現漢弗利以及烏尼克的顧客哈茨利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很高興你們能來,」艾勒里欣喜地對他們說,「午安,威敏先生。一個小小的會議,我想我們能夠把這件事理出頭緒來。哈哈!」

  佛德烈·威敏抓著他的頭;亞伯特·威敏全身武裝地坐在牆角,戴著綠色的眼鏡,點了點頭。

  「我們還得等一下,」艾勒里說,「我也請了彼得斯先生和希區曼先生來,你們坐下吧。」

  他們在大多數的時間內都是沉默的,也沒有什麼不安。艾勒里在辦公室內漫步,好奇地觀賞著牆上的稀有郵票,自己輕聲地吹著口哨。沒有人說話。維利警官以懷疑的眼光看著他。然後門開了,彼得斯和希區曼同時現身。他們在門口停了一會兒,看看彼此,聳聳肩,然後走進來。希區曼臉上有不快之色。

  「什麼事情啊,奎恩先生?」他說道,「我很忙。」

  「不是一個很獨特的情況,」艾勒里微笑道,「啊,彼得斯先生,你好。我想不用再做介紹了……請坐,各位先生!」他以比較尖銳的聲音說道,他們坐下來了。

  門又打開了,一個短小、白髮、像鳥一樣的人窺視著他們。維利警官似乎很驚異,但艾勒里愉快地點著頭:「進來,爸爸,進來!你正好趕上第一場表演。」

  理查德·奎恩警官豎起他的小頭,精明地看著聚集在一起的人,然後關上他身後的門:「如此電話召喚是在搞什麼鬼啊,兒子?」

  「也沒有特別刺激的事。不是謀殺,也不是你的專長。但這可能會使你感興趣。各位先生,奎恩警官。」

  奎恩警官咕噥著坐了下來,拿出他的陳舊鼻煙盒,大口地吸了起來。

  艾勒里沉著地站在椅子圈的中心,望著每一張好奇的臉孔:「黑便士的搶案,提供了一個不無聊的故事。我刻意地說『提供』,因為這個案子已經破了。」

  「這是不是就是我在總局聽到的那個郵票搶案?」奎恩警官問道。

  「是的。」

  「破案了?」本尼森問道,「我不認為我聽懂了,奎恩先生。你找到普南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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