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瘋狂下午茶 | 上頁 下頁 | |
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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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它放下並繼續搜索。 接著他注意到的是在房間另一邊地板上的一個廉價瓦斯爐。它的瓦斯管連在牆上的瓦斯供應口上,但瓦斯開關是關上的。他摸一摸小瓦斯爐,它像石頭一樣冰冷。 然後他懷著古怪的感覺走向衣櫥。不出所料,就在敞開的衣櫥門裡面,有一個木箱子裝滿了木匠的工具,最上面是一個沉重的鋼制榔頭。在箱子附近的地板上有許多木屑,而且衣櫥門的邊緣是才刨過的,還沒有油漆。 此時他的眼睛變得銳利起來了,而且深深感到興趣。他很快地走到奎恩警官身邊,低聲問道:「左輪槍。那個女人的?」 「是的。」 「最近取得的?」 「不,結婚沒多久賓克霍夫就買給她了。為了自我保護,他說的。」 「保護效果很差,我說。」艾勒里聳聳肩,看一看總局來的人。那個臉紅紅步履蹣跚的人才剛剛由梯子上下來,帶著很驚訝的表情。維利警官回來後,帶著一把小刀爬上梯子。普魯提醫師在下面等待。警官開始切割綁在灑水管上的繩子。 「衣櫥裡的工具箱是幹什麼的?」艾勒里繼續問道,目光沒有遠離死者。 「舞臺木匠昨天來這裡修理那個門,好像是扭曲了還是怎麼了。工會的規定很嚴格,所以他沒做完就走了。裡面有什麼?」 「裡面,」艾勒里說道,「什麼都有。」 戈爾迪靜靜地觀察他的嘴巴,艾勒里似乎沒有注意到。小個子的滑稽演員山姆縮在牆角,眼睛注視著警官。得州佬無意識地抽煙,沒看任何人也沒在看任何東西。 「每件事都很簡單。這是我所碰到過的最不平常的事件之一。」 奎恩警官看起來很迷惑:「但是,艾勒里,看在老天爺的分上——最不平常的事件?這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曉得的,」艾勒里不耐煩地說,「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仔細想想你就會覺得驚訝。這個房間裡有四件唾手可得的武器——一把上膛的左輪槍、一把拆信刀、一個瓦斯爐和一個榔頭。而兇手卻刻意用毛巾綁住那女人,刻意地離開這個房間,刻意地穿過舞臺到道具間去,從一隻棄之有年的舊皮箱上取下髒繩子,把繩子和燈光控制板旁邊的梯子帶到這個房間來,用那個梯子把繩子拋上水管並打上繩結,然後把那女人吊起來。」 「嗯,但是——」 「嗯,但是為什麼?」艾勒里叫道,「為什麼?為什麼兇手不用那四種簡單方便的方法——射擊、刺殺、窒息、敲擊——而要那麼麻煩地去吊死她?」 普魯提醫師跪在死去女人的旁邊,她已經被警官放到肮髒的地板上了。 那個紅臉的人蹣跚地走過來說道:「這考倒我了,警官。」 「什麼考倒你了?」奎恩警官問道。 「這個繩結。」他的手指上拿著一截帶著繩結的繩子,「打在她耳朵後面的那個很普通,即使要用來擰斷她的頸子也有困難。」他搖搖頭,「但這一個,這個打在水管上的結——呃,長官,它考倒我了。」 「一個不常見的繩結?」艾勒里緩慢地說,對它的複雜構造感到困惑。 「我從沒見過,奎恩先生。這些年來我一直是局裡關於繩結的專家,但我從來沒看過這種繩結。這不是水手的繩結,我可以告訴你這一點,而且這也不是西部式的。」 「或許是個業餘者的傑作,」奎恩警官喃喃說道,把繩子在他的手指間拉動,「這個結有可能是這麼打出來的。」 那專家搖著頭:「不,長官,我可不這麼認為。這是一種變化結。不是一個意外,打這個結的人很清楚自己要打成這樣。」 佈雷福蹣跚地走開,普魯提醫師也抬起頭來:「該死,在這裡我什麼都不能做,」他說,「我必須把這個屍體帶回停屍間繼續工作,助手已經等在外面了。」 「她什麼時候死的,醫師?」奎恩警官皺著眉頭問道。 「大概是昨天午夜。沒辦法再說得更確切了。當然了,她是死於窒息。」 「好吧,給我一個報告。可能沒什麼,但那也無妨。托馬斯,把門房帶過來。」 等普魯提醫師和停屍間的人把屍體帶走,而維利警官把守門兼司鐘的老波卡帶進來後,奎恩警官咆哮道:「你昨天晚上幾點鎖門的,先生?」 老波卡聲音沙啞而緊張兮兮地說:「對天發誓,警官,我沒有其它意思。只是假如凱利先生知道的話他會開除我的。我真的很困——」 「怎麼回事?」奎恩警官柔和地說。 「昨天最後一場表演結束之後,瑪拉告訴我她和賓克霍夫要排練一個新招式。我不想等,你知道,」這老人哭訴著,「看到沒有人會在這屋子裡待那麼晚,清潔女工也都走了,除了舞臺的門之外,我把所有東西都鎖上了,然後我對瑪拉和賓克霍夫說:」等你們走的時候,只要關上舞臺的門就好了。『然後我就回家了。「 「可惡,」奎恩警官生氣地說,「這下子我們永遠不知道到底誰進來過誰沒有。任何人都可能潛回來而不被發現,或是先躲起來等到——」他閉上嘴,「你們這些人,昨晚表演結束後都到哪裡去了?」 三個男演員都嚇了一跳。戈爾迪最先開口,他那平和的聲音現在有些不安:「我直接回到房裡去睡覺了。」 「有人看見你進去嗎?你和賓克霍夫住同一個地方嗎?」 「沒有人看見我。是的,是同一個地方。」 「你呢,得州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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