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從前有個老女人 | 上頁 下頁 | |
五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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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勒里也一再回答。 「你是說,」老人家停了一下又說,「你的意思是說……這案子又開始了?」 「還能有什麼意思,爸?自白書上的簽名絕對是複製的,也就是說科爾尼利婭·波茲並沒有寫過自白書,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承認行兇,因此我們還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波茲雙胞胎。沒錯,這案子恐怕又要開始了。」 「我早該知道的,」老警官咕噥著,「好了,維利和我馬上去。」 艾勒里掛好電話轉過身來時,席拉出現在門那邊。 查爾斯抿了抿嘴。 「我聽到你打電話給你父親。」席拉說。 「席拉——」 「等一下,查爾斯。」艾勒里拉著她的雙手向前穿越書房。她的手是冰冷的,不過卻很鎮定,「我想你是明白,席拉,我會——」 「我很好,謝謝。」她強作鎮定,雙手滑出他的手,雙拳緊握,「我己經可以禁得起任何打擊、意外或是逼人發瘋的事情了,艾勒里。」 「不靠任何人。」 「對,我想是一種本能吧。」席拉甚至笑了起來。她轉向查爾斯·帕克斯頓,臉色一下子柔和了下來,「這就是為什麼我拒絕離開這個房子的理由,親愛的。你現在明白了吧?」 「不,我不明白,」查爾斯抱怨著,「我什麼也不可能明白了!」 「好可憐的查爾斯。」 艾勒里真是滿心感動。 席拉吻了吻她苦惱的愛人:「我的寶貝甜心,這麼多事情你不懂。我已經懦弱太久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嚇得了我了。」她揚了揚下巴,「某人正準備取我的性命,對不對?好,我不會逃避了,我倒要看看最後是誰下場淒慘。」 §第二十三章 樹上的果實 現在波茲宅院又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疑雲密佈,陰森懸疑。 真是令人窒息。他們走到陽臺上,面對中庭透透氣。 那裡鋪著高級優雅的石板,摩爾式的圓柱被周圍的常春藤、花、綠地、高樹襯托著。陽光溫煦。他們坐在曬熱的鐵椅子上等著奎恩警官和維利警佐。席拉緊挨著查爾斯,三個人都神情凝重,撐了一會兒,席拉終於垂下頭,靠在查爾斯肩上。 有趣極了,艾勒里心裡想,從這個陽臺上竟然可以觀賞到在這個人工庭園裡演的一幕幕喜怒哀樂的人生戲劇。就在他正前方,那條鑲著怒放的天竺葵和貝殼的小徑盡頭,賀拉提奧的小天堂就在那兒,像一間不切實際的夢幻屋,裹著糖衣的夢幻之屋。四周繞著人工建造的草坪綠樹,祥和寧靜,看起來神聖不可侵犯。艾勒里甚至覺得,在某些情境之下,如果不去看席拉和查爾斯的話,這整個景致是相當動人的。 勞拉的塔樓又是另一種風貌。塔樓影子倒映在優美的庭園裡,上面的假炮臺就好像準備對抗團團圍攻的敵軍似的,一面旗子(艾勒里第一次注意到)悶悶不樂地飄揚在這個假想戰場之上。 他好奇地看看這面飄動的旗幟,想不通怎麼會這樣設計。後來微風把它吹平了一下,他終於看到了旗子的全貌。上面畫了一隻女牛津鞋,還有簡單的幾個字:波茲鞋。 「這圖案設計得不但很怪異,」艾勒里煩躁地在心裡對著自己說,「簡直一點兒品味都沒有。 這旗子,還有那只在前院的銅鞋,都這樣。」他轉身瞪著那只銅鞋,從他坐的地方可以很清楚看到那只大鞋子,其餘的部分則被房子的邊角遮住了。他倒退幾步,口中念著,「波茲……」 艾勒里搞不懂為什麼科爾尼利婭·波茲忘了在遺囑裡對她的墓碑留下任何指示。他不那麼厚道地想,說不定老女人早就未卜先知聖普萊克斯德舊墓園不會允許豎立一個墓碑一般大小的佛蒙特州特產大理石制的女牛津鞋。 在庭園草坪的一邊,斯蒂芬·布倫特和梅傑·高斯在一張帶有遮陽傘的桌子下棋下得出神。他們玩得連席拉、查爾斯和艾勒里來了都不知道。鳥兒唱著老調,艾勒里則在一旁閉眼打起磕睡來。 「還睡!」 艾勒里突然被驚醒。他父親臉色很不好看地站在他面前,後面是血氣方剛的大塊頭維利警佐,席拉和查爾斯站了起來,草坪上老斯蒂芬和高斯還是四平八穩地彎腰低頭繼續玩他們的棋,站著的只有那張傘桌子和兩張鐵板凳。 「讓你久等了是嗎?奎恩先生。」老警官問。 艾勒里跳了起來:「不好意思,爸,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 「安靜!」老警官臉紅通通的,而維利警佐卻是汗流俠背,顯然他們兩人是火速從中央大道趕過來的,「我可以找到幾個宇眼兒來形容,爆炸性的案子再次爆炸開來!」 「我想現在我得重新開始尋找那把失蹤的槍,」維利警佐用他獨特的低音嘟囔,「我昨晚才跟我老婆說這整個案子就像是一場惡夢——」 「對了,對了,那把槍,警官。」艾勒里心不在焉地說。 維利板起臉來:「我找遍整間屋子,還特別仔細搜尋這整個庭院,只差沒把它倒翻過來—— 我告訴你,大師,如果想要那把槍,你自個兒去找!」 「你有完沒完啊?維利。」老警官哀歎著坐下來,「那份自白書,還有股票備忘錄?全都交給我。」 老警官把兩個簽名重疊在一起,就像艾勒里做過的一樣,然後拿起來對著陽光看:「一點都沒錯,這兩個簽名完全一樣。」他把兩張紙塞進口袋裡,「我來保管,現在這是證據。」 「對付誰的證據?」維利警佐發起牢騷,沒頭沒腦蹦出了這一句。 這個時候,主角之一的賀拉提奧·波茲出現了。也就是說,他從另一頭他那間夢幻之屋跑出來,拿著一個似曾相識的梯子。他蹣跚地走到位於他小別墅和傘桌中間的一棵高大的無花果樹前,把梯子靠在樹幹上,開始爬起來。 「他又在搞什麼?」奎恩警官間。 「又是他的風箏。」席拉冷冷地說。 「風箏?」艾勒里眨眨眼,「還在搞那玩意兒啊?」 「你在這兒打盹的時候,他就從他的小屋子出來放風箏了,」查爾斯解釋著,「我聽到從樹那邊傳來喊叫的聲音,所以我猜是他在那兒放風箏。」 梯子有點兒承受不了賀拉提奧的重量,搖來搖去。 「那個賀拉提奧這幾天內早晚會出事的。」查爾斯頗尖刻地說,「要是他的舉止與年齡相稱的話——」 「別動!」艾勒里·奎恩大叫,大夥兒全被他嚇呆了,艾勒里一路大叫著快速穿過草坪,朝無花果樹飛奔而去,「不要動,賀拉提奧!」他大叫。 賀拉提奧繼續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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