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從前有個老女人 | 上頁 下頁
二四


  在這樣左拐右繞切入話題時,維利警佐神經質地動了動,還清了一下喉嚨。

  「別動,」科爾尼利婭突然叫了一聲。

  警佐無力地笑了一下說:「誰,是說我嗎,波茲女士?我只是換一隻腳站而已。」

  她退後了幾步,槍抓得更緊了:「你們聽到我說的話沒有?走開,英尼斯——你也是!」

  「現在,波茲太太,」醫師臉色蒼白地開始說話,「奎恩先生說得很對,你自己心裡也明白,而且,這些刺激對你的心臟非常不利,真的非常不利,我負責不起——」

  「哦,胡說八道,」她鬼叫起來,「心臟是我自己的。我討厭你,瓦格納·英尼斯醫生,我竟然能讓你在我這兒混日子,我真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英尼斯醫生停了下來——「最後一次警告,你們這些人——你們是要離開還是要等我開槍射中你們其中一個才會相信我不是亂說的?」

  老警官奎恩說:「維利,繳她的槍。」

  「爸——」艾勒里開口了。

  「是的,長官。」維利警佐說。

  說時遲那時快,英尼斯醫生敏捷地閃到一邊讓出路來給維利警佐,維利警佐小心翼翼朝著老女人走去,老女人則瞄準朝她走來的維利警佐,正準備扣下扳機。這時艾勒里忽然從他在草坪所站的位置起步,迅雷不及掩耳沖向臺階。

  同時前門大開,每一個視線的焦點全集中在那兒,而草坪上的奎恩警官也往左橫移兩大步,從口袋摸出他那支大而沉重的銅筆,當成飛鏢射出去。

  槍響瞬間,艾勒里、銅筆和還有維利警佐撞到一起。銅筆擊中她手,她的手不由得一偏;埃勒裡踹著了她腿,偷襲成功;子彈打到維利警佐的帽子,帽子像只小鳥一樣從他的頭上飛走。

  那支左輪手槍砰的一聲甩到前廊去了。

  維利警佐向那把槍猛撲過去,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她竟敢對我開了一槍。她竟敢對我開了一槍!可惡,差點打破我的頭。我的頭!」他緊緊抓著槍,邊站起來邊罵科爾尼利婭·波茲。

  艾勒里拍拍衣服站了起來:「很抱歉。」他對正在老警官和英尼斯醫生中間奮力抵抗的狂怒老女人說。

  「我有辦法對付你們的!」她尖聲吼叫。

  「我帶你進去了,波茲太太,」英尼斯醫生抓著她的手臂低聲說,「冷靜下來——你的心臟……」

  「有辦法對付你們的……」

  老警官拍拍自己的額頭:「她會想辦法對付我們!」他咆哮著,「福林特,皮格特,約翰遜!

  把這個瘋女人帶進她的屋子裡去——出來,別躲了,你們這些沒骨頭的傢伙!她會想辦法對付我們的,對不對?維利!」

  「啊?」維利警佐此時正瞪著他的帽子,而帽子上的新彈眼也瞪著他。

  「瑟羅買的那十四支槍,」這位老先生狂叫,「我拿到三支了——早上決鬥用的兩支,還有他瘋老媽偷來的這支槍。還有十一支,懂我的意思吧,先不要回中央大道去。把所有的槍都找到再說!」

  「是,長官。」維利警佐喃喃地說。他腳步蹣跚地跟在英尼斯醫生和還在奮力抵抗的老女人後面,仍然搖著他的頭,仿佛他碰上了永遠也無法理解的事似的。

  §第十章 該隱的印記

  守夜是所有活著的人都得參加的,但沒有人比屠夫吃得更飽。

  艾勒里突然覺得需要吃點東西。他打盹休息了一下,羅伯特·波茲無可挽回地躺在城中普勞蒂醫生的驗屍櫃上,艾勒里卻餓得發慌,他經過一個走道到餐廳去,想找到個僕人,可他碰到的第一個活人是福林特警探,他正急忙從休息室往前門跑。

  「警官哪裡去了,奎恩先生?」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福林特?」

  「不好了!」福林特警探臉都扭成一團了,「警官說,『福林特,要特別注意那個賀拉提奧·波茲,』他說,『就是那個住在庭院裡那間粉紅色玉米花棚屋的人,』他說,『我不喜歡那個雄山羊,』他說,『他極可能只因為好玩,在玩玻璃彈珠時,把一顆真子彈放進他兄弟的槍裡去,』他說,『搞不好只因為喜歡聽到子彈像爆玉米花一樣炸開,又好看聲又大,』他說——」

  「你饒了我吧,」艾勒里說,「我餓得要命,到底怎麼回事?」

  「所以我就奉命監視賀拉提奧,」福林特警探說,「我一直監視他,監視到我眼睛都快要掉出來了,猜猜看我後來看到了什麼?」福林特停頓了一下,臉又皺起來了。

  「我想想看你看到了什麼?」

  「他弟弟躺在樓下死了,知道了嗎?年輕人,萬事萬物活著只是為了——死亡。謀殺。滿屋子的警察。鬼門關開了。賀拉提奧可曾害怕?」福林特警探問,「他是否很緊張地走來走去?他是否一頭栽到床上躲在棉被裡大叫?他哭了嗎?他是否跟大家一樣變得歇斯底里?他是否嚷嚷說要找血案的兇手報仇……」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