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從前有個老女人 | 上頁 下頁 | |
一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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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呢,查爾斯!」席拉悄悄說,「或許我們可以讓他心情好起來,說不定他會打消決鬥的念頭。」 「小聲點,他頭在動。」 瑟羅果然在那時醒了過來,大聲呼叫,又唱起他那哀傷的詩歌。奎恩先生,波茲小姐,瑟羅,還有帕克斯頓先生整晚都泡在邦果俱樂部,大夥兒緊緊盯著玩著死亡遊戲的瑟羅,而他在盡情狂歡。 幸好克利夫斯泰特先生沒在那裡。 艾勒里算是最溫文儒雅、最會說話的,他點了一首合適的音樂配合他們的閒聊,還不斷地勸酒。 然而他和席拉、查爾斯三人的努力都白費了。突然間,瑟羅噩靈附體似地停止喝酒,對於所有勸他取消決鬥、和羅伯特握手言和的建議,他都冷冷地笑著說:「我的好朋友們,我是堅持到底的。」說完,這場首次上演的好戲的男主角自己熱烈地鼓起掌來了。 §第七章 黎明槍聲 他們清晨五點四十五分開車回波茲家。黎明時刻濕氣很重而且陰沉沉的,人也跟著心情沉重起來。這件事實在沒什麼道理,可是它就是發生了。在這樣一個濕冷的清晨,長著幾棵好像在站崗放哨的士兵似的樹木的草地上,一場手槍決鬥即將展開。 他們三個人都筋疲力盡了,然而穿著鬆鬆垮垮長褲和粗花呢布外套的瑟羅卻不像他們那樣,他用他高亢的聲音激勵著他們,甚至又更加狂喜地提高音調。席拉、查爾斯和艾勒里幾乎跟不上他的腳步。 他們直接從大門前的人行道穿過草坪,抵達那個肮髒的大鞋銅雕前,上頭幾個霓虹燈字,「波茲鞋三塊九毛九分一雙統一售價」依然微弱地閃爍著,跟清晨的天空顯得不太協調。 瑟羅抬頭看了一下大鞋後面母親巨宅那些寂靜無聲的窗口。 「奎恩先生,」他一本正經地說,「在我臥室的高腳衣櫃上頭你可以找到我的手槍。」 艾勒里猶像了一會兒,然後他敬個禮,急忙朝屋子跑過去。在艾勒里所看過的所有有關決鬥故事中,助手們總是敬禮的。 當他繞過大鞋,他聽到警官低沉而又驚訝的咆哮聲:「維利,他來真的了!」 「他們永遠都不會相信這城裡居然會發生這種事,」警佐嚴肅地悄聲說,「永遠不會,警官。」 當艾勒里大步經過的時候,兩人神情緊張地向他點點頭,而他也點頭走了過去。當他跳上前面階梯的時候,他心裡想,情況不至於太糟。事實上,還相當有趣。他終於瞭解那些浪漫時代的大男孩的放浪生活是什麼樣的,甚至還感謝上帝讓瑟羅·波茲晚一兩個世紀出生。 他也明白,他自己那種快樂是來自腦袋瓜裡某種輕浮的思想,再者也是因為再也不想讓瑟羅整晚都當威士忌英雄。在他運用魔力開啟了大門的鎖,跨入屋裡那一刹那,他卻有點疑惑起來了。 大家都哪裡去了?好個家庭!兩兄弟火拼決鬥,卻好像沒有人關心他們的死活。或許老女人已經醒過來,正透過她房間的窗簾凝視著草地上鞋雕像前的這出好戲。那個與眾不同的母親到底心裡在想些什麼?還有斯蒂芬·布倫特·波茲在哪裡?說不定喝醉酒正躺在他床上呢。 艾勒里從休息室爬上樓梯間準備到樓上臥室,他爬到一半突然停下來。整棟房子靜悄悄的,在淩晨時刻那種怪異非常寂靜地充斥著整個房子,是那種幽幽暗暗的靜謐。 沒有一點兒聲音。連個鬼影都沒有。不過——似乎有什麼東西是吧? 好像是在房間地板上,又好像通過瑟羅·波茲的房間,是不是有人從那兩個房間出來? 艾勒里很快又提起腳步,然後在樓梯口停住,查看整個大廳和兩個通道,沒有人。四周仍是靜寂一片。 男的?女的?或只是幻象?他努力地傾聽。 然而依然只有深沉的靜謐。 他進入瑟羅的房間,從背後關上門,然後開始找尋更清楚的線索。他不管耗掉多少時間、眼力,也不管他的衣服。 他匍匐前進,兩眼專注地偵察,盡可能偵查在他昨晚最後一次拜訪這裡之後是否有其他人也到過這裡。那把迷你型的柯爾特手槍正好端正地躺在瑟羅的高腳衣櫃上,正是他從警察總局裝好空包彈後親手放置的地方。 艾勒里抓起瑟羅的自動手槍後離開了這個房間。 羅伯特和麥克林一到六點立刻就出現。他們從屋子的一邊走到另一邊,看來好像是故意不去注意站在鞋雕底座陰影下的奎恩警官和維利警佐,他們繞過大鞋,停住了腳步。 決鬥的雙方嚴肅地注視著對手。 然後,瑟羅向他弟弟敬個禮。 羅伯特猶豫了一下,瞄了一眼艾勒里,然後也回了個禮。在瑟羅後面,查爾斯咧了咧嘴,雙手緊抱著頭。羅伯特眼皮微微下垂以示回應。 然而麥克林的表情嚴肅:「看這裡,瑟羅,」 他說,「這場鬧劇應該收場了吧?我們大家握手言和並且……」 瑟羅不同意地怒目瞪著他對手的孿生兄弟: 「請你通知這位男士的助手,」他對艾勒里說,「奎恩先生,我不認為決鬥雙方言和是個好主意。」 「我這樣告訴他了,」艾勒里呆呆地回答,「現在我該怎麼做,波茲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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