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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她睜開眼:「我好像是在出來的時候手撞到了門。我想鑽石就是在那時掉的。嗯,我並沒有注意到它丟了,直到那天晚上安傑爾先生提醒我。」

  「我明白了。」艾勒里站起來,「非常感謝,金鮑爾小姐。如果你聽我的建議,就把這些事告訴波林傑……」

  「噢,不!」她大聲叫道,「不要那樣。噢,請你不要告訴他。要面對那些人……」

  「真的沒這個必要,艾勒里,」比爾說,「幹嘛把事情複雜化呢?沒什麼好處,只會使金鮑爾小姐的名聲受損。」

  「安傑爾說的對,奎恩先生。」芬奇急切地說。

  艾勒里笑了笑:「好吧,我似乎被多數人否決了。晚安。」

  他與芬奇和瓊斯握手。比爾還呆呆地站在門口,眼睛望著安德麗亞。然後他就跟著艾勒里一起離開了他們的公寓。

  在去特倫頓的路上,他們兩個都沒怎麼說話。在經過紐瓦克機場後,比爾小聲說:「我很抱歉沒告訴你那些事,艾勒里。不知是怎麼回事……」

  「忘了這件事吧。」

  龐蒂亞克繼續前進。

  「畢竟,」比爾說,「很顯然,她說的是實話。」

  「噢,是嗎?」

  比爾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很快地說:「你是什麼意思?任何人都能看出那姑娘說的是實情。你不會認為她……為什麼,這太荒唐了!我認為她和我妹妹都不可能是兇手。」

  艾勒里點燃了一支煙:「看來,」他說,「你這幾天心裡有了很大的變化,我的孩子。」

  「我不明白。」比爾嘟嚷著。

  「真的嗎?好啦,比爾,你應該放聰明一點兒。你是個聰明的年青人。在星期六晚上,你還慷慨激昂地評論著有錢人,特別是有錢的姑娘。現在,安德麗亞·金鮑爾顯然就是屬￿你所憎惡的那個階級,所以我很奇怪你對她的態度和看法。」

  「她是……」比爾結結巴巴地,「她是……嗯,不一樣的。」

  艾勒里歎了口氣:「如果這對你有影響……」

  「如果什麼對我有什麼影響?」比爾在黑暗中瞪著眼睛。

  「冷靜些,朋友。」艾勒里繼續抽著煙。比爾加大了油門。他們在餘下的旅程裡,沒有講過一句話。

  德瓊在錢瑟裡道的辦公室沒有人。比爾開到南大道,把車停在了市場街附近。他們快速地走進默瑟縣法院的大廳。在縣檢察官的辦公室裡,他們發現瘦小的波林傑和警長正在那兒交頭接耳。

  「啊,看看誰來了。」德瓊用奇特的語調說。

  「真是說到曹操,曹操就到。」波林傑有點緊張,「請坐,安傑爾。剛從紐約開車過來,奎恩先生?」

  「是的,我原想在那兒能找到一些第一手的材料。比爾碰巧和我遇上了。有什麼新消息嗎?」

  波林傑看了看德瓊:「嗯,」檢察官說,「在此之前,我想先聽聽你的見解,奎恩先生。當然,如果你有的話。」

  艾勒里笑了笑:「那麼多人,有那麼多的想法。我只有一個,但是的確是我自己的。」

  「芬奇見你想要幹什麼?」

  「哦,那件事。」艾勒里稍微聳了聳肩,「他想雇傭我為國民人壽保險公司調查這件事。」

  「從保險受益人這一角度?」波林傑敲著桌子說,「我早就猜出他們要這麼做。當然,我很高興如果能幫助你。我們可以一塊兒合作。」

  「我不會接受。」艾勒里小聲地說「真的?」波林傑一挑眉毛,「好,好,不管怎樣,我們先來聽聽你的見解。我不會像有些短視的律師那樣輕視別人的意見,開始吧。」

  「坐下吧,比爾,」艾勒里說,「很明顯。我們陷入了困境。」

  比爾聽從了他的話,他的眼神又恢復了警覺。

  「噢?」德瓊感興趣地說。

  艾勒里拿出煙斗:「我處在一個不利的環境。你的人肯定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信息……在這種情況下,我並不會把注意力集中到某一個人的身上。不過,從我認出威爾遜就是金鮑爾那時起,我就意識到有一條線索如果追查下去肯定會有收穫。我想你們最近一定注意看地方的報紙。」

  波林傑拉長了臉:「他們對這件事的報道可真是不遺餘力。」

  「有一篇你們本地的女記者寫的報道,」艾勒里繼續說,「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指的是那個一頭紅發的迷人的姑娘為《特倫頓時報》寫的特別報道。」

  「埃拉·阿米蒂的那篇還可以。」德瓊不經意地說。

  「噢,醒醒吧,德瓊。這算是讚揚嗎?她抓住了一些你們都漏掉的東西。你能想起她為金鮑爾被殺的屋子起的別名嗎?」

  兩位官員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比爾專心地咬著手指。

  「她把它叫做,」艾勒里說,「半途之屋。」

  「半途之屋?」波林傑看上去有些不耐煩,「哦,是的。」

  「沒有碰撞出靈感的火花?」艾勒里說,「應該有啊。她聰明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德瓊冷笑了一聲:「我只是覺得聽上去很古怪。」

  「你錯了。這個詞絕對充滿靈感。你沒有看到它的價值?」他吐出一口煙,「告訴我,你調查的是誰的兇殺案?」

  「誰的——」檢察官突然坐起來。

  「這是個謎語吧,」德瓊笑道,「我來猜猜,是米奇老鼠?」

  「不錯啊,德瓊,」艾勒里說,「我再問一遍:是誰被謀殺了?」——他搖著他長長的手指——「如果你連他的名字都說不出來的話,你就別想找出殺他的兇手了。」

  「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波林傑忍不住了,「當然是約瑟夫·肯特·金鮑爾了。或者是約瑟夫·威爾遜,或是亨利·史密斯之類的其他你願意叫的名字。我們有了這個人的屍體,這才是重要的事,而且我們已經知道他是誰。他的名字又有什麼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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