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玻璃村莊 | 上頁 下頁 | |
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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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知道的是,為什麼每個人都被質問在謀殺時人在何處?是誰在這裡接受審判,就像埃米莉·巴瑞問的一樣——是這個外來的流浪漢,還是辛恩隅居民?」 說得真快,約翰尼想著並對自己微笑。到目前為止都算滿好的。他很好奇法官要怎麼說,但他衷心感激必須回答的人是法官。 約翰尼認為法官已即席想出了一大套解釋,他的耳朵已略為發紅了。 「胡伯特,你對審判的瞭解有多少?」 赫默斯一直看著他:「不多。」 「認為我對審判都了若指掌嗎?」 「相信你是的,法官。」 「審判的目的是什麼,胡伯特?」 「證明一個人有罪。」 「在法庭上如何證明一個人有罪?」 「借由證據和證詞。」 「是否所有證據都是相同的,胡伯特?」——赫默斯皺眉。他一皺眉,就開始磨牙—— 「不,」法官自己回答了,「證據有兩種,直接的和間接的。在這個案子中有什麼證據是最直接能證明約瑟夫·科瓦柴克確實用那柄火鉗敲擊芬妮·亞當斯的頭部直到她倒地死亡?」 赫默斯仔細思考。最後他說道:「我想是有人看到他做。」 辛恩法官眼裡有了光芒:「正是如此。你有沒有看到他做,胡伯特?」 「沒有,我在彼得的店裡……」 「負責這次審判的執法人員怎麼會知道在謀殺案發生的時候你在彼得的店裡,胡伯特,因此你沒有看到被告殺人……除非他們問了你?」 喔!約翰尼對自己說。 胡伯特·赫默斯的牙齒磨得更猛烈了。 「他們怎麼能查出是誰看到了,如果有人目擊的話,」法官以懾人的雄辯術繼續,「除非他們問過每個人在什麼地方?」 赫默斯的背垂下去了:「沒有想到要那樣解釋,法官。可是,」他很快地加上,「那不是惟一能證明一個人有罪的方法——」 「當然不是,胡伯特,」辛恩法官縱容地說,「審判是一件複雜的事。有各種不同的角度。這件案子很可能會純由間接證據來決定——多數的謀殺案都是如此。不過我相信你願意首先站起來,胡伯特,說辛恩隅的每一個人都希望把這件事做好。因此現在如果韋斯特法官結束了他的交互訊問,我們就繼續進行審判,好嗎?」 韋斯特法官結束了——韋斯特法官,事實上,正被一陣咳嗽所苦,那使得他那蒼老的軀體更顯脆弱。 「沒有其他問題了。」他咕噥著,無助地揮揮手。 雖然還很早,辛恩法官還是宣佈休庭用午餐。 所有成員都就緒後法庭再度召開下午庭,不過是在不一樣的氣氛下——維持法律和秩序的武力,陪審員以危險已遠離前方路好走的心態走進房裡,隨後立即疑惑地彼此對望。陪審團和法警都太安靜了,他們永不鬆懈的嘴緊緊地閉著。 被告小心地坐下,像只動物般地警戒著。他立刻感覺到緊繃的氣氛。他的嘴角有一小塊蛋漬,證明伊莉莎白·希諾給他供過午餐。 蕾貝卡·赫默斯的厚臀擠進證人椅的杠條之間,形成長圓條,像香腸。她不停地吸著她的牙齒,並且持續地把下鄂左右移動。她的凝視困擾著辛恩法官,使他不停地看向別的地方。 那就對了,約翰尼想著。他們討論過法官的含混其辭,他們也點出瑕疵何在。他為法官感到相當難過。 蕾貝卡的證詞確認了她丈夫所說的。胡伯特和男孩們整個星期六早上都在田裡工作,她和艾比則在菜園裡除草。 當耙子損壞後胡伯特到彼得·巴瑞的店去,雙胞胎過來在田間種植直到下雨。他們都跑回房子去,然後男孩們修好了一個分離器。等胡伯特回來後他和雙胞胎到穀倉裡去。然後大約三點二十分或二十五分彼露打電話來說了可怕的消息,胡伯特上了車,她和艾比及男孩們則上了貨車…… 「換句話說,赫默斯太太,」亞當斯說道,「星期六下午兩點十三分時你、你的女兒以及湯米和戴夫都在你的家中,彼此都看得到?」 「是的。」蕾貝卡·赫默斯責難地答道。 安迪·韋斯特放棄交互訊問,赫默斯太太就退席了。 「我再次傳喚,」亞當斯說道,「神聖的山繆爾·希諾。」 牧師今天很不體面,他的動作遲緩而且他那充血的眼睛顯示出精神上幾乎沒有休息。他坐下時身體的僵硬好像是跪了太久的人。 亞當斯立即切入正題:「希諾先生,星期六下午兩點十三分時你到底在哪裡?」 「我在牧師公館裡。」 「獨自一人嗎?」 「希諾太太跟我在一起。」 「在同一個房間裡嗎,希諾先生?」 「是的。我在準備星期日要用的講稿。我一吃完午餐就開始了,那是中午時分,一直到救火笛聲停止時我都還在弄。希諾太太和我都沒有離開過彼此的視線。」 亞當斯很尷尬:「當然,希諾先生。呃……你不會正巧看到有人經過北角——例如從牧師公館某一扇俯瞰辛恩路的窗戶——介於一點四十五分到兩點一刻之間?」 「我們在我的書房裡,亞當斯先生。我的書房是在牧師公館的背面,面對公墓。」 「韋斯特法官?」 「沒有問題。」 「你可以退下了,希諾先生。」辛恩法官說道。 可是希諾先生坐在那裡。他看著約瑟夫·科瓦柴克,約瑟夫·科瓦柴克也凝視著他,帶著毫無保留的信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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