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玻璃村莊 | 上頁 下頁 | |
四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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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不常打電話給我,除非是與她的合約有關的事,我認為這次也是如此。直到你剛才提起來之前,我根本沒想到這會和她的被害有什麼關係。我還是認為這是關於一個合約或其他業務方面的事。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要相信是其他事。」 埃米莉·巴瑞——費立茲·亞當斯和辛恩法官都已經回到各自的崗位——補充了亞當斯的證詞。這位商店老闆娘為了她擔任陪審員和證人的雙重角色盛裝出席,絲質印花洋裝,草帽,白色及肘的手套,但是她那哥德式的嚴肅五官、僵硬平板的卷髮、如琴弦張力般的懷孕體,使她看起來像是百貨公司櫥窗中的展示模特兒。 她的話很尖銳,眼光不曾離開過約瑟夫·科瓦柴克。約翰尼想著,如果在她手上放條繩索並在科瓦柴克坐的地方放一個斷頭臺,就有一個女劊子手了。 「芬妮嬸嬸要我帶口信給費立茲·亞當斯,因為她知道他的辦公室與卡普蘭醫生的在同一棟大樓。不是我不感激艾福特·卡普蘭的友善,畢竟他是喀巴利經營電影業的默力·卡普蘭的兄弟,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樣的人,但每個人都說他是這附近最好的牙醫。當然,如果不是為了我的孩子……十二點一過就把那些孩子塞進車裡——迪迪、皮皮、蘇其,還有威立——為什麼彼得不能偶爾讓我輕鬆一下我不知道,但算了,他必須要留在家裡焊接新的送貨卡車,那輛車要三千元而且總是需要修理,害我得載四個小流氓開二十八英里路來回!」 「巴瑞太太,」費立茲·亞當斯說道,「可否請你——」 「我在作證,不是嗎?我覺得一個人如果有話要說,大家就應該讓她說!」 「證人,」辛恩法官開口,「請你——」 「我會說的,」埃米莉·巴瑞冷冷地說,「如果你們不要一直打斷的話。好吧,我到喀巴利的專業大樓時大約一點鐘,那裡有電梯但我還必須爬四層樓——我是指到你的辦公室,亞當斯先生,他們堅持要比賽爬樓梯——如果他們能像正常孩子一樣的話我就不必爬—— 「你發現我的門上鎖了,」亞當斯絕望地說,「並因此留一張字條給我——」 「對,並且把它從你的門下塞進去。然後我們下樓到卡普蘭醫生的辦公室,約診是一點鐘,我們遲到了,他的護士對此一直嘀咕,我就和她聊了幾句!反正,他們的牙齒都要治療,那我不意外,這些日子裡那幾個傢伙拼命吃垃圾食物,當然,開這麼一個店是很難讓他們的胃有休息的時間,他們總是跑進來要東西吃,然後我們一直到三點多才離開——」 「我的電話。」亞當斯歎口氣說道。 「我沒有說嗎?你在兩點半左右打電話到牙醫診所給我,說你剛在門下發現我的字條,我就告訴你芬妮嬸嬸的口信。總之當我們三點多離開時,我們走到大樓後面新蓋的停車場,他們收費每小時三十五分,如果這還不該震怒的話我就不知道什麼是該震怒的了。在街上你已經找不到任何地方可以停車了,而他們竟還對你有如此可怕的要求——」 「你讓孩子坐進你車裡,」亞當斯催促,「那你是幾點開車回辛恩隅的,巴瑞太太?」 「老天,我不知道。你也不會知道,如果你還要開鎖,還要把那一堆傢伙塞進後座,而且十歲的打他六歲的妹妹,加上小娃娃哭鬧著要爬到你的膝頭上——」 「你是什麼時候到家的,巴瑞太太?」 「這我怎麼能夠回答?而且,」埃米莉·巴瑞突然問道,「我為什麼要回答?在這裡受審判的是誰?我在哪裡?幾點?這有什麼區別「一定是四點多,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不過我認為這全都是浪費時間。當我回到家時整個村子已經因為那個可怕的流浪漢打死芬妮嬸嬸而亂哄哄了——」 「抗議!」 「怎樣,他幹的,不是嗎?在我看來這裡是把眾所周知的事弄複雜了。當然,我想他是應該接受審判的,但如果你問我的話那是他罪有應得,他應該被吊死,就像以往人們所做的一樣。 我祖母曾告訴我,她祖父小時候就曾經親眼看過——」 最後一些話沒有被列入記錄中。但安迪·韋斯特謹慎地並沒有交互訊問。辛恩法官用芬妮嬸嬸的裁縫球輕輕拍著並宣佈休庭到隔天早上十點鐘。 事後法官說明,這似乎是惟一有效的方法來結束埃米莉·巴瑞的證詞。 約瑟夫·科瓦柴克離開亞當斯的家時不怎麼像是被綁著。他緊緊地勾著哈克治安官的手臂,快步跟著哈克走並回過頭往後看。他那蒼白的嘴唇蠕動,仿佛他必須反復地對自己說話,說一些非常重要的話。本尼·哈克說那一定是波蘭話。 那個晚上,等到米麗·潘曼撤走晚餐的盤子,清洗完畢跑回家後,法官和他的四個客人帶著白蘭地和雪茄坐在書房裡,談笑說著審判的第一天。辛恩法官整理出違規和失誤的清單,用了好幾張黃色單線紙,律師懷著小男孩惡作劇的愉快心情仔細地研讀。烏塞·佩格說他在波士頓和紐約擔任記者的時候參與過許多謀殺審判,但這一件必定是最偉大的,無與倫比。 「你們各位將會被供奉在代表你們那高貴但無幽默感的行業年鑒中,」喀巴利的編輯揮著他手上的白蘭地杯子說道,「作為一股法律新潮流的先驅者,也就是說,音樂喜劇的謀殺審判,這保證會使收錄這案件的單調法律書籍成為炙手可熱的暢銷書。」 「這確實是很有趣,」法官說道,「只除了兩件事,烏塞。」 「什麼?」 「芬妮嬸嬸和約瑟夫·科瓦柴克。」 等他們再度恢復談話,那一股嘲弄的口氣消失無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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