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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本尼·哈克吐了一口痰到他腳邊的痰盂裡:

  「那太荒謬了。他的動作會比歐維利的純種公牛還要快。」

  「可是我們一定要有十二個,胡伯特,至少十二個。」法官皺著眉,「寧願有一個不尋常的陪審員,而不願少於法定人數以致日後讓高等法院判定是無效的判決。」

  胡伯特·赫默斯還在掙扎:「可惡的赫希·李蒙!」

  「當然,如果我們能讓老李蒙改變心意,我們的問題就解決了。」

  「沒辦法的。昨天深夜我親自去找赫希,但根本找不到他。他關了燈不知上哪兒去了……辛恩先生,」赫默斯突然說道,「聽說你昨天下午去找那流浪漢談了。」

  「喔?」約翰尼驚訝地開口,「什麼,是的。是的,赫默斯先生,我去了。」

  「是我的主意,胡伯特,」法官插嘴進來,減輕了約翰尼的負擔,「辛恩先生在部隊中有許多與罪犯打交道的經驗。想要看看他是否能讓科瓦柴克認罪。」

  「他怎麼也不會認罪。」哈克又吐了一口痰,「他知道這樣比較好。」

  赫默斯再度轉向約翰尼:「莫頓,伊薩白說他告訴你那個荒唐的故事。」

  約翰尼擠出一個冷笑:「我發現囚犯似乎是說了一個天大的謊話,赫默斯先生。」

  「關於柴薪?」

  「沒錯。」

  赫默斯咕噥著。他怒氣衝衝地磨了好一會兒的牙,然後他對辛恩法官說:「好吧,我想我們是別無選擇。」接著他大步出去坐進他的車就開走了。

  本尼·哈克走到後面的房間去收拾分類帳。

  「你加入了。」法官柔聲說道。

  約翰尼發現他自己在打呵欠。

  這一天的下一個夢境對赫默斯來說並不輕鬆。九點過幾分時,郡驗屍官邦威爾從喀巴利來了,開車的是一個紅發的男子,有著金色的雀斑和一雙神色遊移的眼睛。

  「我的天,那是《時代新聞週刊》的烏塞·佩格,」辛恩法官哀傷地說,「現在我們已陷入爭取公平的困境了。那個邦威爾!快來,免得佩格受到傷害!」

  那輛車已在交叉路口被一群武裝的人團團圍住,他們奮力撥開人群前進,法官狂亂地揮著兩手。

  「哈羅,烏塞!邦威爾,我要見你。」

  喀巴利《時代新聞週刊》的編輯微笑著站在他的車旁:「別緊張,老兄,」他說著,「身上除了筆記本和鉛筆之外什麼都沒有。」他對約翰尼揮手,上星期他才訪問過約翰尼。

  辛恩法官氣急敗壞地對驗屍官說道:「邦威爾,你沒腦筋了嗎?我認為在電話中對你說得夠清楚了。為什麼全世界的人裡你非要告訴烏塞·佩格!」

  「我沒有告訴佩格,」驗屍官邦威爾反駁道,「佩格告訴我的。他從別處聽來的——就我所知,從卡西曼醫生處,或席·孟狄。一份地方報會主動地刊登死亡的消息,法官,那是它們最主要的項目之一。佩格問我這件事,我想最好是由我帶他來,而不要他自己到處亂跑。你總不會認為你可以永遠對新聞界保守這件秘密吧?」

  「我希望可以。好吧,我們必須要面對它,但我們要怎麼跟他說?」

  「如果你要我的意見,」約翰尼說道,「對佩格坦誠以對。他一定會拿到他要的故事。再者,他編的是週刊,星期四出刊。現在才星期一上午。到星期四時我們應該已經理清此事了。惟一的問題是要佩格同意不洩露出去,如果他要的是獨家新聞那就沒有問題了。」

  辛恩法官讓胡伯特·赫默斯相信了新聞界在場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所以他迫使佩格遠離村人,那些人似乎深深吸引喀巴利的編輯。

  「誰對誰宣戰,誰中了槍了?」那個新聞報人還在說,「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法官?」

  「一切都很好,烏塞,」法官輕柔地說,「蕾蒙好嗎?」

  「她好得很。聽著,不要騙我!辛恩隅有一些很不好的事,我不會離開,除非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當佩格看到年老的安迪·韋斯特在辛恩的家中時,他充血的眼睛更大了。

  「他們把你從你的窩裡挖出來了!這一定是一件大案子。好了吧,老兄。到底是什麼故事!」

  「告訴他,約翰尼。」辛恩法官說道。

  約翰尼告訴了他。佩格在疑惑的靜默中聆聽著。他原本是大城市的新聞報人,後來在喀巴利落腳,娶了蕾蒙·巴葛黎,喀巴利《時代新聞週刊》的發行人,而接手了編輯權。在約翰尼的敘述中,佩格望著兩個老人,似乎他懷疑這是一個玩笑,最後他的眼睛閃閃發光。

  「幸運的佩格,」他溫柔地說,「好一個故事!你是說如果我現在離開辛恩隅的話,蕾蒙會從我的背後給我一槍!不開玩笑?天,喔,天啊。我一定要試試看。」

  約翰尼抓住他:「你現在想把這個故事怎麼辦?把它貢獻給美聯社?」他們向他逼近一步,「聽著,佩格。我們要仰賴你的仁慈。到星期四之前你不能用這個故事。何不跟我們一起留在這裡呢?報道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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