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埃及十字架之謎 | 上頁 下頁 | |
六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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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來談血跡!」教授叫道。 「對!」艾勒里說,「地上的血跡支持我方才的推斷。血跡在黑棋那方,亦即布拉特所坐的椅子二尺後,我們早已得知人是在書房中遇害的,而血跡在書房中僅只一處,若是布拉特坐在椅子上想把紅棋放下,而在此時他的頭部受到前方的攻擊,當然他往後倒,亦即是由椅子後方倒下去,而我們也正好在那裡發現血跡,拉姆仙法醫說沒有看到受傷的痕跡,所以他主張布拉特是頭部直接受到攻擊的,一切細節完全符合了,但有一件事實存在,那就是布拉特當時正在跟攻擊他的人下棋,換言之,殺布拉特的兇手即是他下棋的對手,看樣子你好像有異議?」 「當然有!」亞多力教授把煙點上—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煙來說道,「你的理論否定了下面這一點,也就是說跟布拉特下棋的人是無辜的,或克洛沙克的共犯——亦即是說,這無辜的人與布拉特下祺時,或其共犯為了分散佈拉特的注意力,好讓克洛沙克趁其不備由後攻擊,這想法在發現血跡那天我就已經說過了。」 「理論的根據多如山,老師。」艾勒里揶揄般地眨眨眼,「我們早已知道克洛沙克沒有共犯,他是專搞復仇而來的,關於金錢方面,一點也不曾有引誘共犯的因素。 「接著是當時有兩個人,一個是什麼都不知情的客人,對於此事的可能性……這表示什麼呢?我希望你考慮一下,這表示克洛沙克在目擊者面前攻擊布拉特,但他需要以多麼勉強的手段來迫令那個目擊者噤口呢?如果他是那種良心被血腥蒙蔽的人,當需要殺某人時,他不會去做嗎?但那人好像是平安回去了。」 「若是那個證人比克洛沙克先來,然後回去了呢?」教授緊迫盯人地問。 艾勒里無奈地在喉嚨發出呻吟聲:「如果先回去了,那麼這個證人就不是目擊者。」他笑著說道,「總之,最重要的是我們由棋盤中看出,布拉特在對克洛沙克下這局棋,而無論棋前或棋後都沒有來訪者。」 「那麼到目前為止你那冗長的結論是什麼?」亞多力問。 「和我先前所說的一樣,兇手是在和布拉特下過棋後動手殺他的,還有克洛沙克當然不是以克洛沙克的身分出現,而是以別人的身分,且為熟人。」 「哦!」教授喊叫道,「我終於懂了,為什麼是熟人?你以為和他下棋的一定得是熟人嗎?別開玩笑了,布拉特那種人,即使對方是收水費的,只要他略懂棋技,他都要跟他較量一番的,為了告訴他,我不想和他下棋,我足足花了三個星期呢!」 「呀!老師你真討厭,若是為了下棋的事,而推斷和他下棋的不是他的朋友,關於這一點我有更有利的原因。布拉特是否知道剔凡爾家的仇敵渴望他流血,而來到這個國家了?」 「由他的遺書中可以證明他已經知道了,且龐也曾給他寫過警告信。」 「你說的完全正確!但他已經知道此事。還會和陌生人下棋,而把所有保護他的人支走嗎?」艾勒里好似歎息般繼續說,「如果查到充分的資料,任何事都可迎刃而解。你仔細聽,我現在來舉一個最直接的例子,我們假設有人來找布拉特,並和他談好生意且回去了,之後,克洛沙克出現,克洛沙克和布拉特未曾見過面,但我們知道對方與布拉特下過棋,就是布拉特把未曾謀面的人,毫無防備地請來此房子,當然這假定是錯的,無論如何,對方一定是布拉特熟識的人,不管他是否是那晚布拉特等的人,或是偶然造訪的客人,這都沒關係。我相信那晚除了布拉特外,走入書房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克洛沙克,但即使是兩個人、三個人,或者是十個人來過,都沒關係,和他下棋的人是他所熟識的,這個結論是不會動搖的。」 「那麼你明白了些什麼呢?」 「我完全不懂!」艾勒里悲傷地說,「所以我剛才說,並沒有比三個星期前知道的更多,但現在我發現一個事實。」 教授起身在壁爐邊來回走動著:「你有什麼出乎人意料的結論?」 「我有絕對的把握克洛沙克絕非跛腳。」 「這件事不是早已說過了嗎?」亞多力教授說。 「不,先前並不覺得這一點很妥當。」艾勒里回答,「而現在對於這一點,我卻可以百分之百地斷言,為什麼呢?——」艾勒里起身走動,屋內的空氣相當潮濕,外面雨下得更大,「不管克洛沙克喬裝成什麼人,他和布拉特是極熟的人,而在布拉特熟悉的人中,並沒有跛腳的人,所以克洛沙克並無跛腳,他只是把小時候的殘廢當成特徵而已,是為了欺騙警方的耳目。」 「所以那傢伙方能若無其事地留下跛腳的線索!」亞多力教授喃喃自語,「對!當他覺得危險時便恢復正常,唉!我早該想到這點的。」亞多力把煙點上,吸了一口,在房中大步走動,上身前後擺動,「那麼現在呢?」他以銳利的目光看著艾勒里說,「那模糊的觀念,現在仍沒有清楚浮現嗎?」 艾勒里點頭:「現在仍有許多如漩渦般的謎隱藏在後……我們知道克洛沙克在附近,也看出他假裝跛腳的動機。這與先接近目標再採取行動的犯罪模式完全吻合。有仇敵關係,而且還把兄弟之中的安多雷亞殺掉了,但是為什麼他先找上住在最偏僻的龐呢?這個疑問何時可以解開,只有上帝知道了……克洛沙克再度出現,這次是布拉特,同樣的問題再度發生。所以現在情節變得極端複雜微妙了,克洛沙克在布拉特遇害後發現他殺錯了人,而知道龐還活著;『他在哪兒呢?無論如何,非找到不可。』克洛沙克如此喃喃自語著,否則無法達到復仇的目的,這是第二幕的結果,真是一場大戲,梅加拉回來了,克洛沙克知道他會回來,而知道龐偽裝成什麼人及其住所的只有他一個人,於是中場休息時間,這命案到此為止呈現膠著的狀態。然後……天啊!」艾勒里喊叫著。 教授緊張地看著艾勒里的模樣,他似乎突然陷入恐懼之中,像被釘在地上般,兩眼瞪著這家主人。 「天啊!」艾勒里突然跳了起來,「我真傻,我是白癡、呆子,我真蠢、真笨!」 「我不是說過了嗎?」教授鬆口氣露出了笑容,「那是什麼?奎恩,你想到了什麼?」 艾勒里臉上充滿著振奮的表情,他的眼睛變渾濁了,好像完全處於幻想中,心中受了極大的打擊,而在那搖晃不已,這些表情出現不久便消失了,艾勒里光滑略黑的臉,出現了強烈的決心,他突然說:「我只能告訴你大概,現在我沒有時間細說了。我們在等什麼呢?克洛沙克在等什麼?我們往等克洛沙克由秘密的唯一保存者得知龐的下落,那麼現在梅加拉被殺,事實不是很明顯了嗎?」 「克洛沙克已經發現了!」亞多力表情豐富地叫道,「糟了!奎恩,我們真笨,也許已經來不及了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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