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埃及十字架之謎 | 上頁 下頁
四五


  從自己的舊西裝拿出信和鑰匙後,這位小學校長又偷偷回到T字路,由克林姆被羞辱的屍體中拿出可能會被認為是克林姆的東西——這位身著警察制服的人想起作那件事時,心中仍有餘悸,不覺地戰傈了——而把龐的東西放在屍體身上的衣服中,然後故意趕回來,隱入森林中,此時他小心地點火,將克林姆所有的證件都燒掉,然後等待別人來。

  「為什麼?」波恩質問著,「你為什麼不回到山上的小屋中睡覺呢?」

  「那是,」龐簡單地回答,「因為我必須到鎮上去,用某些方法通知哥哥他們。但如果我到鎮上去,對於T字路的事卻緘口不提,一定會使人起疑,因為由山上到小鎮,T字路是必經之路。然而,若是由我獨自發現這個命案,也必會使鎮上的人起疑;可是,若能使我和城鎮裡的良民一起發現屍體,那麼不但不會使人起疑,而且也可藉著買糧食而告知哥哥們這件事。」

  農夫歐金斯在一小時後便過來了,龐——不!彼得爺爺假裝往岔路走去,並向歐金斯打招呼,這位農夫就邀他搭便車,兩人便很自然地發現屍體,之後的事正如龐所說的:「奎恩先生已參加驗屍檢察庭,所以詳細情形應該非常清楚了。」

  「那麼你是用什麼方法通知你哥哥們呢?」埃夏姆問。

  「我在T字路發現克林姆後,回去便立刻寫信通知多斯拉夫布,也就是你們所稱的湯馬斯·布拉特,我利用農夫歐金斯不注意時,偷偷把信塞入郵局大門的空隙中,因為郵局那天也休假,我在信中簡單地把發生的事告訴他們,而對他警告說克洛沙克已經開始復仇了,而我以後要一直喬裝成彼得爺爺。所以,請他和史蒂文絕對別把這件事說出來。我跟他們說,至少我不會被克洛沙克發現,因為我已經死了。」

  「你很幸運!」梅加拉悲傷地說,「收到你的信後,湯馬斯一定是因為無法跟我通信,所以才寫了那封給警察的信——他擔心在我末回到布拉多烏多前,自己便發生意外,所以就寫了那封信當作最後的警告。」

  龐和梅加拉兩人都臉色蒼白,他們將內心的疲憊清楚地表露出來,像梅加拉那種人竟然也屈服於這種詛咒。

  「原來如此!」埃夏姆心有餘悸地說,「那麼現在我們究竟該怎麼作呢?對於克洛沙克我們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呀!」

  艾勒里說:「各位,對於克洛沙克家和剔凡爾家過去的爭執,還有沒有人知道呢?或許由這條線索尋訪可以縮小範圍。」

  「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位小學校長回答,「我當然不曾告訴任何人。」

  「關於這個爭執是否曾留下記錄?」

  「沒有!」

  「很好!」艾勒里深思地說,「那麼會把這事傳出去的,就只有克洛沙克了。不過我想,他是不可能這麼做的。克洛沙克現在已經是大人了,而且他只是個一心想復仇的偏激分子,他一定是認為復仇應該由自己直接下手才行。這種事是不能假手他人的,對吧?梅加拉先生。」

  「嗯!在蒙特尼哥羅這種事是不能交給別人做的。」航海家回答。

  「當然是這樣,在兩個家族的爭鬥中,這種事可說是鐵則。」亞多力教授說,「而且以前在巴爾幹半島內的種族戰爭,比起我們國家的戰爭不知要殘酷上幾倍,那種血腥鬥爭非得由家族中的一員去完成不可。」

  艾勒里點點頭:「克洛沙克不知道是否會將這件事告訴這個國家中的人,不過我想大概不會吧!因為要是說出來,他將被那個人抓住弱點,或者會留下對自己不利的線索,而且由克洛沙克過去狡猾的行徑看來,他非但偏激,更重要的,他相當細心,所以若有共犯——雖然我不認為他會有共犯——他能給共犯什麼報酬呢?」

  「這是很好的見解。」埃夏姆贊成。

  「由他在龐先生家拿走鐵櫃內的錢這一點看來——」

  「那個箱子內有一百四十美元。」龐說道。

  「由此可知,克洛沙克並不富有;但在布拉特家中並沒有弄亂的跡象,所以很清楚地並沒有共犯,否則那個共犯一定會拿走房間內值錢的東西。這兩件命案都是純粹為了復仇,而不是因財起意,另外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有,殺害克林姆後,在T字路上被發現的僅有威魯亞·克洛沙克一人。」

  「你究竟想證明什麼?」波恩以不悅的聲音說。

  「不!我只想表達,這事僅由克洛沙克所為,而且他不曾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我是根據他的特色——手段殘酷來判斷。而且在某個情況看來,他並不想隱瞞這件事實,因此我有此揣測——現在回想這兩樁案子,兇手在命案現場塗上厚厚的血T字,等於自己簽了名。無論兇手是否是瘋子,我想他當有所自覺,而且即使有共犯,相信在犯下第一起案件後,這個共犯也不會再想和這種卑鄙、殘酷的瘋子合作。」

  「這樣的推斷我們還是沒辦法得到結論呀!」警官說,「為什麼那麼關心共犯?我不覺得如此推斷會有助於這個案件,奎恩先生。」

  艾勒里不表任何意見,對他而言,他覺得推論有無共犯是當然、而且也是絕對重要的事。

  埃夏姆焦慮地在兩個兄弟間的地板上踱來踱去:「你們聽著!」他好像無法忍受地說著,「總之,我們不能氣餒,一個男人無端地消失,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對於那個人的容貌,我們應該作更進一步的瞭解,雖然你們兩位無法確知他現在的體格及面貌,但難道沒有其他特徵了嗎?——有沒有自孩提時代到現在為止都未曾改變的特徵呢?」

  「跛腳!」龐回答。

  「這一點以前就說過了。」梅加拉說,「克洛沙克小時候患了輕微的腿病,雖然沒有殘廢,但左腳變成跛腳了。」

  「那是永久性的疾病嗎?」艾勒里問。

  剔凡爾兄弟沒有回答。

  「自從那時到現在已有二十年了,有時跛腳是會復原的,如果真的那樣,那麼車行老闆卡魯卡的作證也可能是克洛沙克故意製造的,他也許知道你們沒忘記他小時候是跛腳,所以正如亞多力教授所說,他故意裝著跛腳來誤導我們的偵查方向也說不定。當然,這是假設他的跛腳已經痊癒了。」

  「同時相反地,」波恩接著說道,「這跛腳也可能是真的,奎恩先生為什麼要對我們找到的線索挑毛病呢?」

  「沒關係!」艾勒里輕聲地讓步,「克洛沙克是跛腳,警官,這樣比較好嗎?不過,哦!對了,我知道了,他或許沒有跛腳,但他會一直以跛腳的姿態在別人的面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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