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埃及十字架之謎 | 上頁 下頁 | |
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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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收穫都沒有,看樣子誘餌並沒有釣上真正的野雁。現在,趁大家都尚未起床快出去吧!」家人仍在沉睡中,他們由房子的轉彎處轉向海灣,三位警員跟在後面,警艇出發,沒有人注意到第三位警察。 埃夏姆、波恩、亞多力、艾勒里四個人乘上汽艇,三位警察隨行著,汽艇的主機振動,往遊艇的方向駛去。 在黑林號旁,大家又以同樣的順序上梯子,在甲板上有幾個穿著制服的船員看著波恩,波恩一副好像要去執行任務的模樣,大搖大擺地走過。 斯威特船長打開門時,裡面的人正說著:「多少?……」 波恩像聾子一樣泰然地走過去,這一行人也跟著走過去。船長嘟著嘴目送他們走過,然後以他慣常罵人的話大罵了一頓,用力把門關上。 警官敲著船艙的木板門,門開了,裡面露出鄧保羅醫師認真的臉:「喔,午安!」他說,「我正在替梅加拉先生看病!」 「可以進去嗎?」埃夏姆問。 「請!」由船艙內傳來梅加拉緊張的聲音。一行人默默地走進去,史蒂芬·梅加拉沒蓋床單的部分是裸露的,他臉色蒼白,露出疲倦的樣子。他的眉梢沁著汗水,手按著自己的腰部坐起身來,他沒有注意警察那邊。他的眼中浮現出痛苦的樣子,注視著鄧保羅。 「是什麼樣的病呢?醫生。」艾勒里以認真的語調問著。 「是疝氣。」鄧保羅醫生回答,「不是惡性的,不必擔心,我已經幫他注射鎮痛劑了,不久就不痛了。」 「是在這次海上旅行時發病的。」梅加拉喘著氣說,「好了,醫生現在已經好了,請你回去吧!我想大家好像有話要對我說。」 鄧保羅眼睛瞪得圓圓的,聳了一下肩膀,拿起皮包說道:「那麼!我就遵命了……但你不可以不理哦!雖然不必馬上,不過,我還是勸你接受外科手術。」他向其他人行軍人般生硬的鞠躬禮,便離開船艙。警官送他出去,他一直等到鄧保羅醫師坐上自己的小汽艇往本土出發後,才回來。 波恩把船艙的門關緊,甲板上兩位警察背對著門站著守衛。另一位警察往前走一步,用舌頭潤濕一下乾燥的唇。 兩人默默無言,面面相視,雙手交握著。 「史蒂文!」小學校長說。 「安多雷亞!」 艾勒里有種想笑的衝動,這情景本該是悲劇性的一幕,但卻含有幾分滑稽。兩個有著外國名字、高大、容貌堂皇的男人——船艙、病人的床單、淡褐色的制服……艾勒里從未見過如此的光景。 「是克洛沙克!克洛沙克!」生病的男人如此說,「正如你所想的,他終於找上我們了。」 安多雷亞·剔凡爾激動地說:「你們就是不聽我的忠告……去年十二月,我已經寫信警告你了,你有沒有聯絡多斯拉夫布?」 史蒂文慢慢地搖頭:「我沒聯絡,因為我當時正在無法通信的太平洋上航海……這些年你還好嗎?安多雷亞。」 「我很好,我們已經有多久沒見面了?」 「這個嘛,已經幾年了?五年?……六年?」 兩人都沉默了,警官注視著兩人,埃夏姆甚至壓低了呼吸,亞多力教授看了艾勒里一眼,艾勒里趕緊說:「你們有事就快說吧!我想請龐先生……」他以手勢指著小學校長,「儘早離開布拉多烏多,在這兒多留一分鐘,便多增一分危險。不管克洛沙克化裝成誰,他都是極為狡猾的,我們的偽裝遲早會被他識破,在安排龐先生回西維吉尼亞時,我希望不會被那傢伙跟蹤。」 「對!」龐沉思地說,「就是這樣,現在由史蒂文說吧!」 遊艇主人在床上坐直了。不知是他的疼痛已經消失了——或是因為太高興而忘了疼痛——他一直注視著船艙低矮的天花板說:「該怎麼說呢?這是非常久以前的事了,多斯拉夫布、安多雷亞和我是剔凡爾家的後裔,是蒙特尼哥羅山中的名門之一……」 「而這個名門消失了!」小學校長以冰凍般的語調說著。 病人好像覺得這話無關緊要,而揮手繼續說:「我希望各位瞭解,我們繼承了巴爾幹中最激烈的血統——熱血——那幾乎沸騰般的熱血——。」梅加拉笑了,但他立刻停止笑聲說道,「剔凡爾家有個歷代祖傳的仇敵,那就是克洛沙克家族,他們也是古老的家族,已經傳了好幾世代之久。」 「這是vendetta(報復)!」教授喊著,「當然,這和意大利人的vendetta並不完全相同,不過這是血統上的宿怨,美國肯達基山區居民也有類似的行為。唉!我早該注意到的。」 「對!」梅加拉立刻說道,「為什麼會有這樣子的宿怨呢?這我們也不清楚,那古老的原因,早已被血腥之事厚厚地塗抹掉了,到我們這一代早就不知道原因何在,只是從小時候——」 「我們便一直被教導要殺掉克洛沙克家的人。」小學校長以沙啞的聲音說。 「因為我們這一方較具攻擊性,二十年前我們的祖父及父親兇暴殘忍,所以克洛沙克家只剩一個男人,他就是現在大家一直找尋的威魯亞,當時他只是個孩子,與母親相依為命。」 「多麼遙遠的感覺啊!」龐呢喃著,「多野蠻的行徑,多斯拉夫布、史蒂文和我三人為了替父親報仇,而埋下陷阱,把克洛沙克的父親及兩個叔父殺了……」 「真令人無法相信。」艾勒里小聲地對教授說,「真無法相信我們是在處理文明國家的事。」 「克洛沙克後來怎麼了?」埃夏姆問。 「他母親帶著他由蒙特尼哥羅逃走了,他們母子到意大利躲藏,不久,他母親死了。」 「所以年輕的克洛沙克便一直對你們心懷仇恨。」波恩沉思地說道,「他母親死前一定曾再三叮嚀她的孩子,你一直知道那孩子的行蹤嗎?」 「是的。為了保護自己,我們不得不那麼做,因為我們知道他長大後一定會來殺我們,所以我們派人跟蹤他。但他十七歲那年,我們便失去了他的音訊。直到最近……」 「你們沒有正面和克洛沙克碰過頭嗎?」 「是的,自從離開故鄉以來就沒再見過面,那是十一、二歲的時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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