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鐘 | 上頁 下頁 | |
七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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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說,「你經常依靠這裡觀望,要你記得而且分清不同的日子,我想不太容易。」 「一點也不困難。」她挺起身接受挑戰。又說;「我可以告訴你那天早上發生的每件事。我知道。『蟹太太。何時來,何時離開。」 「就是每天來打掃約那個婦人,是不是?」 「是的。她走起路來非常快,就像螃蟹一樣。她有個小男孩,有時候會一起帶來,但是那天沒有。然後佩瑪繻小姐大約十點鐘時出來,到盲人學校教書。『蟹太太』大概在十二點鐘時離開。有時,她會帶一小包東西離開,她來時沒有這東西,我想是奶油和乾酪,因為佩瑪繻小姐著不見、那天發生的事我特別清楚,因為我和英格麗吵架,她賭氣不和我說話。 我教她英文,她想知道『直到我們再見面』這句話英文怎麼講。她不得不和我說德文。aufwiedersehen。我去過瑞士,那裡的人這樣說,所以我知道、他們也說cruss gott。」 「那麼你跟英格麗怎麼說?」 格蘭汀大笑,笑得很邪。她想開口說話,但是笑得嗆得說不出來,好不容易她開口了。 「我教她說『該死,滾蛋!』,於是她便拿去對隔壁的布斯姥德太太這麼說,布斯姥德太太氣得不得了。英格麗知道真相後,賭氣和我不再做朋友。直到第二天將近下午茶的時候,我們才和好。」 「所以你便專心玩你的望遠鏡了。」 格蘭汀點點頭。 「因為這樣,我才知道寇裡先生未由前門進去。我想,他不知用什麼方法,也許在夜裡潛了進去,藏在閣樓裡。你想可能嗎?」 「我想什麼事都有可能,」我說,「就這件事而言,我看不太可能吧。」 「是不可能,」格蘭汀說,「他那樣要餓肚子的,是不是? 而且,如果他是躲著佩瑪繻小姐,就沒法向她要早餐吃。」 「那麼,沒有人到那屋子去?」我說,「什麼人也沒有?沒人坐車子來——做生意的——或是來拜訪的?」 「雜貨店的人每個禮拜一和禮拜四才來,」格蘭汀說,「送牛奶的每天早晨八點半送達。」 這孩子真是部百科全書。 「像花棚菜這類東西,佩瑪繻小姐都是自己買的。除了洗衣店之外,沒有人來、那是一家新的洗衣店。」她說。 「新的洗衣店?」 「是的,通常是南唐洗衣店。大多數人的衣服都是給南唐洗的。那天來的是一家新的——雪花洗衣店。我以前從未見過雪花洗衣店,一定是剛開業的。」 我努力抑制自己,不讓自己異樣的聲音刺激她的興奮而說話誇大。 「他們是送衣服來的,還是來收衣服」我問。 「送衣服,「格蘭汀說,「籃子好大,比一般的要大許多。」 「佩瑪繻小姐收下來了嗎?」 「沒有,當然沒有,她又出去了。」 「那是什麼時候,格蘭汀?」 「一點三十五分,正確無誤,」格蘭汀說,「我寫下來了。」 她神氣地又加了一句。 她指向一本小記事本,打開它,以肮髒的食指指著一行字:一點三十五分,洗衣店到十九號。 「蘇格蘭場應該請你去。」我說。 「他們有女偵探嗎?我很喜歡。我指的不是警察,我覺得警察都很笨。」 「你沒告訴我洗衣店的人來的時候,發生了些什麼事。」 「沒發生什麼事,」格蘭汀說,「司機下車,打開車門,取出籃子,搖搖晃晃地繞過屋側,到後門去。我猜他進不去的。 佩瑪繻小姐大概把門鎖上了,所以他可能就把籃子放在那兒,然後回來。」 「他長的什麼樣子?」 「跟普通人一樣。」格蘭汀說。 「像我?」我問。 「噢,不,比你老多了。」格蘭汀說,「我沒有看清楚,因為他是靠著——這邊開近十九號。「她指著街道的右側。「他開錯過了,但是像這種街道是沒關係的。而且,當時他扛著籃子,彎著身子,我只看見他的頭部背後,當他又走出來時,正抹著臉。我想是因為大氣熱,又扛著重物的關係吧。」 「然後他就走開了?」 「是的。你怎麼對這個那麼感興趣?」 「呃,我也不知道,」我說,「我想他也許可能看見什麼有趣的事。」 英格麗突然推開門,推著一輛手推車。 「可以吃飯啦。」她輕快地點點頭。 「好極了,」格蘭汀說,「我正餓哩。」 我站起來。 「我得走了,」我說,「再見,格蘭汀。」 「再見。這東西怎麼辦?」她拾起水果刀說,「它不是我的。」 她的聲音悵然,又說;「但願它是。」 「看來好像沒人的,是不是?」 「好像是上天送的?」 「大概是這樣,「我說,「我想你最好把它保留下來,就這麼辦,直到有人來領取。但依我看是不會有人這麼做的。」我說的是真話。 「給我一個蘋果,英格麗。」格蘭汀說。 「蘋果?」 「Pomine !Apfe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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