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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以前我是同意的,但你們須瞭解那已經——你查得蠻徹底,不是嗎?」

  「你也許能夠提供一些消息給我們,對我們將一定有很大的幫助。」我說。

  她搖搖頭。

  「不;我做不到。我不是說我不願意、你知道,他從來不曾跟我講明任何事情。我不想知道。對於這一切,我已感到厭倦!當麥可告訴我他要離開這個國家,到莫斯科去,永遠不再回來時,我一點也不覺驚訝。於是,我必須決定我要的是什麼。」

  「於是你決定,你對你先生的企圖並不十分贊同?」

  「不,我不願這樣說!我的看法完全是個人的。我相信事情最後終必和女人有關係,除非我是十足的狂熱者。而女人可能是這種樣子,但我不是。我一向只是個溫和的左翼。」

  「你的先生和賴金案有牽連吧?」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有。他從來不曾對我提起這件事。。

  她突然精神抖擻地看著我。

  「我們最好把事情講明白,藍姆先生,或是披羊皮的狼先生,不管你是誰,我深愛我的丈夫。也許我應該跟他一起到莫斯科去,無論我是杏贊同他的政治立場。他要我把孩子一齊帶去,我不要!事情就這麼簡單,所以我便留下來和孩子在一起。我不知道將來是否還能和麥可見面。他必須選擇他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我也必須選擇我自己的。但有一件事會是十分肯定的。在他和我談過這件事之後。我決定讓孩子生長在他們的國家裡。他們是英國人。我希望他們做個平凡的英國孩子。

  「我瞭解。」

  「我想就是這一些。」賴姆塞太太說著站起來。

  她的態度突然堅決許多。

  「那一定是個艱難的抉擇,」我輕柔地說,「我為你覺得難過。」

  「我也是。」也許我聲音裡真正的同情傳達給了她,她淡淡地一笑。

  「也許你真的是……我想你們幹這行的,必須挖進人的皮膚底下,知道他們的感覺和想法。這件事於我確實是個打擊所幸我已度過最壞的···如今,我們須有所計劃,做什麼,到何處,留在此地抑或搬往他處。他將得找個工作。我曾經做過秘書工作,也許我要去上課,把速記和打字溫習一下。」

  「嗯,不要到加文狄希社工作。」我說。

  「為什麼」「在那裡上班的女孩似乎壞運連連。」

  「如果你以為我對那事有所知,你就錯了。我不知道。」

  我祝她好運後。便離開了,什麼收穫也沒有,其實本來也沒這打算。然而鬆散的蠅頭總得把它打個結。

  走出鐵柵門時,我幾乎撞上馬克諾頓太太,她正拎著一個購物裝,步履搖晃不足。

  「讓我來。」我說著把它接過來。起先她想把它攫回去,後來頭向前傾,偷偷看了我一眼,才把手放開。

  「你是警察局的那個年輕人,」她說,「起初我沒認出是你。」

  我拎著購物袋來到她家門前,她在我旁邊搖搖欲墜。袋子出乎意料之外地重,不知道裡頭是什麼。好幾磅的馬鈴薯?

  「不要按鈴,」她說,一各門沒有鎖。」

  威爾布朗姆胡同的人家,大門似乎都不上鎖。

  「事情辦得如何?」她和我閒談時間起,「他在世的時候似乎結了好多婚。」

  我不知道她在說誰。

  「誰啊?——我這一陣子不在。」我解釋道。

  「哦,我知道了,是在跟蹤某人吧。我是說裡瓦太太。我聽過偵訊會。一個容貌平凡的女人。我得說她對她丈夫的死似乎並不十分難過。」

  「她有十五年沒見過他的面。」我解釋說。

  「客格斯和我結婚有二十年。」她歎了口氣說,「好久啦。

  如今他不再教書。盡搞園藝……人要知道忍受自己實在不容易。」

  就在這時候,馬克諾頓先生手裡拿著圓鍬,從屋角轉出來。

  「哦,親愛的,你回來了。來,東西我來拿——」

  「就放在廚房裡。」馬克諾頓太太突然扭過身——以肘輕觸我,「只是一些玉蜀黍片、蛋和一個西瓜。」她笑著跟她丈夫說。

  我把袋子擱在廚房的桌子上。叮噹一聲。

  什麼玉蜀黍片!間諜的本能擺住了我。在一張膠布的掩蓋下是三瓶威士忌。

  我明白了為何馬克諾頓太太有時候那麼愛嘮叨,有時候步履不穩。也許因此馬克諾頓才辭去講座。

  對於鄰居而言,此時還是清晨。當我沿著威爾布朗姆向阿爾巴尼路走去時,遇到了布蘭德先生。布蘭德先生看起來精神不錯。他一眼便認出了我。。

  「你好?案子調查得如何?死者的身分認出來了吧。生前對他妻子似乎很不好。哦,對不起,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避開正面說我是從倫敦來的。

  「原來蘇格蘭場也有興趣?」

  「嗯——」我不置可否地回答。

  「我明白,不能向外人道的。然而,偵訊會你並沒有參加。」

  我說到國外去了。

  「我就知道,哈,』孩子,我就知道!」他向我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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