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沉默的證人 | 上頁 下頁 | |
七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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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經過很簡單: 她自稱為彼得夫人,帶著兩個孩子于十二點半到了這裡,一點鐘吃的午飯。下午四點來了一個男人,他到這裡給彼得夫人送了一張便條。便條由別人送給了她。過了幾分鐘,她帶著兩個孩子提著一個箱子走下樓來。然後兩個孩子跟來客走了。彼得夫人到經理辦公室解釋說,她只要一間屋子就可以了。當時看不出她有什麼特別沮喪或不安。她顯得非常鎮靜自若。大約七點三十分她吃晚飯,飯後很快回到她自己屋內。 早晨女招待員叫她起來時,發現她死了。 請來了一位醫生,醫生認為她已經死了幾個鐘頭了。床旁邊的桌子上發現有一個空杯子。很明顯,她服了安眠藥,可能錯服過量造成死亡。醫生說,催眠靈是一種非烈性麻醉劑。沒有跡象說明她是自殺的,她沒有留下信。在尋找如何通知她親眷的辦法時,找到了勞森小姐的名字和地址,已經用電話通知了她。 波洛問道:找沒找到其他書信和寫的東西,例如:到這裡來把孩子領走的那位客人的信。 那位經理回答:沒發現任何這類東西,但在壁爐裡發現有一堆燒過的紙灰燼。 波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就每個人所知道的而言,沒有人訪問過彼得夫人,也沒人到她屋子去過——除了來領人的人外觀如何,可他也記不清那個人的樣子了。一個中等身材的人——他記得是金黃色頭髮——體格健壯——很難描繪出那個人的外貌。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個人沒鬍子。 我低聲對波洛說:「這個人不是塔尼奧斯。」 「我親愛的黑斯廷斯!你真的相信,塔尼奧斯夫人花九牛二虎之力帶著孩子離開了他們的父親,竟會溫順地把孩子又交還給他而不吭一聲,一點也不反抗嗎?哦,這不可能!」 「可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很清楚,一定是塔尼奧斯夫人信賴的人,或者是第三者派來的人,而塔尼奧斯夫人對這第三者充分信賴。」 「一個中等身材的人……」我沉思地說。 「你不必費勁想那個人的外貌了,黑斯廷斯。我可以肯定,到這裡要孩子的那個人是一個很不重要的人物。真正的牽線人藏在幕後!」 「那張便條是第三者寫的嗎?」 「不錯。」 「這個人是塔尼奧斯夫人信賴的嗎?」 「這非常明顯。」 「便條燒掉了?」 「是的,第三者叫她燒掉的。」 「你給她的關於這個案件梗概的信箋怎麼樣了?」 波洛的面孔顯得不尋常的嚴峻。 「那東西也燒掉了,但沒關係!」 「沒關係?」 「是的,沒關係。你看——東西都記在我波洛的腦子裡。」 他抓著我的胳臂說: 「走吧!黑斯廷斯,讓我們離開這裡。現在我們擔心的不是死人,而是活著的人。我現在要對付的是活著的人。」 二十九、小綠房子裡的審問 這是第二天早晨十一點。 七個人聚集在小綠房子裡。 赫爾克里·波洛站在壁爐旁邊。查爾斯和特裡薩·阿倫德爾坐在長沙發上。查爾斯一隻手放在沙發扶手上,另一隻手搭在特裡薩的肩上。塔尼奧斯醫生坐在外祖父的椅子上,他的眼圈發紅,胳臂上系著黑紗。 坐在圓桌旁邊直背椅子上的是房子的主人,勞森小姐。她的眼睛也發紅,頭髮比以前更鬆散。唐納森醫生坐在波洛的對面,面部毫無表情。 我依次看了每個人的臉,頓時興趣大增。 在和波洛一起合作的日子裡,我作為他的助手經理了許多這樣的場面:一小群人,表面上看來,人人臉上都戴著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具。我曾看到波洛撕掉一個人臉上的假面具,使其現出本來面目——一副殺人的嘴臉! 是的,這次在這裡也毫無疑問是這樣。這些人之中有一個是謀殺犯!可究竟是誰呢?就是現在,我也不能肯定。 波洛清了清嗓子——他的一個小小的習慣性誇張動作——然後開始講話: 「先生們,女士們; 我們今天聚集在一起,調查埃米莉·阿倫德爾於五月一日去世的事件。這裡有四種可能性——她可能是自然死亡——她可能死於偶然事故——她可能自尋短見——最後,她也可能死於人們知道的或者可能不知道的某個人之手。 她死時並沒有人對這案子進行審查,因為人們認為她是自然死亡,並且格蘭傑醫生也提供了自然死亡的醫學證明書。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死者埋葬後人們發生了懷疑,一般就要掘墓開棺,重新驗屍。對此案,我有充分的道理說明為什麼我不主張這樣做。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我的委託人不喜歡這樣做。」 唐納森首先打斷他的話,對他說: 「您的委託人?」 波洛轉向他說: 「我的委託人是埃米莉·阿倫德爾小姐。我在為她工作。她的最大願望是家醜千萬不可外揚。」 我省略了波洛下面十分鐘的講話,以免不必要的重複。波洛講述了他收到的那封信,並拿出來大聲宣讀了一遍。他又說明了他到馬克特·貝辛鎮的過程和發現把老太太絆倒的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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