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沉默的證人 | 上頁 下頁
五〇


  波洛慢慢地說:

  「是的,或許吃咖喱食品是關鍵。」

  「但是,」我說,「假如你說的是對的(不管醫生出示的證明),那只有勞森小姐或其中一個女僕人會把她謀殺死。」

  「我不知道。」

  「或者是特利普女人把她給謀害了?可這完全是胡說八道。我決不相信!這些人都是無辜的。」

  波洛聳聳肩膀。

  「黑斯廷斯,你記住:愚蠢——甚至呆傻常常可以和高度的狡詐連在一起的。不要忘掉最初的謀殺企圖。那不是一個特別聰明或者頭腦複雜的人幹的。那是非常簡單的小謀殺伎倆,是從鮑勃常把它的球留在樓梯頂上的這一習慣聯想起來的。把一條線拉過樓梯的想法既簡單又容易——一個小孩子都會想到!」

  我緊鎖雙眉說: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在這裡發現的只有一件事——即一個人想要進行謀殺,也就是這麼多。」

  「但下毒藥這件事一定是幹得很漂亮,沒有留下一點痕跡,」我爭論說,「這是最初企圖謀殺的那個人很難辦到的,噢,真他媽的,波洛,現在我簡直不能相信這件事。你也什麼都不能知道!一切都是謎。」

  「你錯了,我的朋友。我們今天早上的談話,使我現在掌握了一些確實可作為依據的素材。當然,這些跡象很不明顯,但肯定不會錯。只有一件事——使我害怕。」

  「害怕?怕什麼?」

  他嚴肅地說:

  「我怕打攪了正在睡覺的狗。那是你的一句格言,是不是?讓睡著的狗躺在那兒吧!這是目前我們那個謀殺犯正做的事情——兇手正躺在陽光下高興地睡著覺……黑斯廷斯,兇手的信心被打亂時,他常會狗急跳牆去殺第二個人——或者進行第三次謀殺,這都是我們難以預料的!」

  「你怕發生這種情況嗎?」

  他點點頭。

  「是的。假如兇手在這些人中間——我想,黑斯廷斯,會有可能……」

  十九、拜訪珀維斯先生

  波洛要來菜單,然後付了錢。

  「下面我們幹什麼?」我問。

  「我們按今天早晨你建議的去做,到哈徹斯特去拜訪珀維斯先生。這就是為什麼我從德哈姆旅館打了個電話。」

  「你給珀維斯打電話了?」

  「沒有。我給特裡薩·阿倫德爾打了個電話。我請她給我寫一封介紹信。要想成功地和這個律師打交道,我們必須得到阿倫德爾家庭的拜託才行。她答應把信直接送到我的住處。現在可能已經把信送來了。」

  我們回到住處,看到的卻是查爾斯·阿倫德爾,他親自把信送了來。

  「你們住的地方還不錯呀,波洛先生,」他一邊說一邊環視我們那個單元的會客室。

  這時,我突然看到書桌的一個抽屜沒關緊。一片紙卡住了抽屜,使它沒關嚴。

  波洛關抽屜竟會這樣粗心,真讓人不可想像!我若有所思地看著查爾斯。他一直是一個人在房間裡等著我們。在這段時間裡他肯定偷偷地翻看了波洛的文件。這傢伙多麼奸詐!我真是怒火填胸,氣憤之極。

  可查爾斯卻非常高興。

  「信在這兒,」他邊說邊把信交給波洛,「該寫的都寫在信上了,一字不差——我希望你們同珀維斯打交道運氣會比我們好。」

  「我想珀維斯先生認為對遺囑進行爭辯成功的希望不大吧?」

  「非常讓人掃興……在他看來,很明顯,勞森這只鳥已經撈到這筆遺產了。」

  「你和你妹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懇求那個女人發點慈悲嗎?」

  查爾斯咯咯地笑了起來。他說:

  「我考慮過——是的,也那樣做了,但沒見效果。我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也沒用。我把自己描繪成一個失去財產繼承權的可憐的黑羔羊——但總是裝不象——(可我至少是盡力裝成這樣子)——但都沒能感動這女人!你知道,她特別不喜歡我!而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他笑了起來,「大多數老年婦女都很容易就對我產生同情。她們認為人們對我的看法不合適,對我不公平!」

  「你這一觀點很有用。」

  「噢,以前這個觀點一直特別有用。但我剛才說了,對勞森不起作用。我覺得她是反對男人的女人,恐怕她象大戰前的婦女那樣,是一個拼命鼓吹婦女參政、爭取婦女權利的女人。」

  「啊,好吧,」波洛搖了搖頭說,「假如簡單的辦法不能奏效……」

  「我們就該採取犯罪的手法,」查爾斯快活地說。

  「啊哈,」波洛說,「說到犯罪,年青人,你真的威脅過你姑姑嗎——你說過你要殺死她或者類似這意思的話嗎?」

  查爾斯坐在一張椅子上,雙腳攤開,緊緊地盯著波洛。

  「誰告訴你的?」他問。

  「這沒什麼關係。真有這事嗎?」

  「有些真實成分。」

  「喂,讓我聽聽你真實的故事——請注意,要講真實的故事。」

  「噢,我講給你聽,先生。不過沒有什麼驚人的事情。我確實想試一試——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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