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沉默的證人 | 上頁 下頁 | |
四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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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在電話室裡打電話。」 「噢。」 「你想同他談話?」 她點點頭,神態越來越不安了。 就在這時,波洛從電話室裡走出來,看見我們站在一起。他很快走到我們面前。 「波洛先生,」她趕快壓低了聲音,急促地說:「有一些事我要說——我應該告訴您……」 「好的,夫人。」 「事情很重要——非常重要。您知道……」 她停了下來。塔尼奧斯醫生和兩個孩子正好從屋子裡走出來。他走過來,站到我們面前說: 「你還有話要同波洛先生談嗎,貝拉?」 他說話語調顯得興致很高,臉上顯現出令人愉快的笑容。 「是的……」她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好了,真的就這麼多了,波洛先生。我只是想讓您告訴特裡薩。不管她決定怎麼幹,我們都支持她。我明白家裡的人應該站在一起。」 她歡快地朝我們點點頭,然後挎上她丈夫的胳膊朝餐廳方向走去。 我抓住波洛的肩膀。 「那不是她開始要說的話,波洛!」 他慢慢地搖搖頭,看著這走遠的一對夫婦。 「她改變了主意,」我繼續說。 「是的,mon ami,她改變了主意。」 「為什麼呢?」 「我希望我能知道,」他嘟噥著說。 「她會在另外一個時機告訴我們的,」我滿懷希望地說。 「我不知道。我到覺得——她未必會……」 十八、事件明朗化了 我們在離德哈姆旅館不遠的一個小餐館裡吃午飯,我急於知道波洛是怎麼看待阿倫德爾一家人的。 「嘿,怎麼樣啊,波洛?」我不耐煩地問道。 波洛用責備的眼光看了我一下,然後把全部注意力轉向菜單。他訂完菜,就靠在椅背上,把一塊麵包掰成兩半,然後用有點嘲弄的語氣說: 「嘿,怎麼樣啊,黑斯廷斯?」 「現在阿倫德爾家裡的人你都見到了,你是怎樣看待他們的呢?」 波洛慢慢地回答: 「Ma foi(法語:我的朋友——譯注),我想他們是一幫有趣的傢伙!這個案子真讓人著迷!這真象一個驚人的魔術盒子,你是這麼說的吧?你看,每次只要我一說:『我收到阿倫德爾小姐死前寫給我的一封信』,就會出現一些情況。從勞森小姐那裡,我知道了丟錢的事。塔尼奧斯夫人聽到我講這句話後立刻說:是關於我丈夫的事嗎?這和她丈夫有什麼關聯呢?為什麼阿倫德爾小姐要給我赫爾克里·波洛寫信,談塔尼奧斯醫生的情況呢?」 「那女人有心事,」我說。 「是的,她知道一些事情。但她知道的是什麼事情呢?皮博迪小姐告訴我們:查爾斯·阿倫德爾為了兩個便士就會殺死他祖母。勞森小姐說:假如她丈夫叫她去殺人,塔尼奧斯夫人就會聽命去殺。塔尼奧斯醫生說:查爾斯和特裡薩都壞到骨子裡了,他還暗示他們的母親就是個謀殺犯。並很明顯是隨便地說起特裡薩會蓄意殺人。」 「他們相互間也都說了不少壞話,這幫傢伙!塔尼奧斯醫生認為,或者他說他認為,阿倫德爾小姐是受到威脅才寫了這個遺囑。他夫人肯定不這麼看,只是他進屋後她才變了。最初她不想對遺囑進行爭辯。可後來她改變了態度。你看,黑斯廷斯——這好象是一壺燒開了沸騰的水,不時都會有一個很有意義的事實浮到表面,讓人看得見。而在壺底,藏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是的,一定有情況!我赫爾克里·波洛發誓,我擔保准有緣故!」 我不由得被他的真摯情感所感動。 過了一會兒,我說: 「或許你是對的,可看上去事情還不清楚——現在是模模糊糊。」 「但是你同意我的一定有情況的看法。是嗎?」 「是的,」我躊躇地說,「我想我同意你的看法了。」 波洛把身子探過餐桌,雙眼緊盯著我的眼睛。 「是啊——你改變了看法。你不再那麼高傲,拿我取樂了——說我縱情享受我學術上的樂趣。然而是什麼使你深信我的看法了呢?我想不是因為我卓越的推理——non,cen'est pas ca(法語:不是,不是這個原因。——譯注)而是某些具體的事情——一些明顯的事——對你產生了影響。告訴我,我的朋友,是什麼突然導致你對這件事採取了嚴肅認真的態度?」 「我想,」我慢慢地說,「是塔尼奧斯夫人使我改變了看法。她看上去——她看上去——害怕……」 「怕我?」 「不——不,不是怕你。是另一種情況。她開始談話時,態度是那麼文靜和明白事理——談到遺囑,她的憤懣是很自然的。但另一方面,她似乎不想再爭辯,情願順從這即成的事實。這看上去象個有教養的、然而又相當無感情的女人所持的態度。後來,她的態度突然變了——她特別熱切地同意了塔尼奧斯醫生的觀點。最後,她跟在我們後面來前廳。當時她那種樣子——幾乎是鬼鬼祟祟……」 波洛點點頭,鼓勵我繼續說下去。 「還有一件小事可能你沒有注意到……」 「我全注意到了!」 「我指的是她丈夫在阿倫德爾小姐死前的星期天去小綠房子的事。我發誓塔尼奧斯夫人不知道這件事——因為這件事使她大吃一驚——然而她很快明白了對她的暗示——同意了她丈夫說的;他把這事告訴過她,而她忘掉了。我——我不喜歡她這種態度,波洛。」 「你說的很對,黑斯廷斯——這很有重要意義——這事情有意思。」 「她這樣做給我留下了一個不好的印象——害怕。」 波洛慢慢地點點頭。 「你是否有同感?」我問道。 「是的——她的神態肯定給人留下這種印象。」他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說,「你喜歡塔尼奧斯,是不是?你覺得他是個令人愉快的人,直率、溫厚、使人感到親切。儘管你對阿根廷人、葡萄牙人和希臘人有保守的偏見,但他還是很有迷惑力——和你志趣相投,是不是?」 「是的,」我承認,「我是這麼看的。」 隨後出現了一陣沉默,我看著波洛。過了一會兒,我說: 「你在想什麼,波洛?」 「我在回憶各種各樣的人,年輕漂亮的諾曼·蓋爾,坦率、熱誠的伊夫林·霍華德,愉快的謝潑德醫生,文靜並可信賴的奈頓。」 當時我不理解他為什麼提到過去一些案件中的人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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