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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我想珀維斯先生是受尊敬的吧?」

  「珀維斯·查爾斯沃斯律師服務所就象英國銀行一樣受人尊敬,沒有出過錯,」查爾斯說。

  「當時他不願意替埃米莉姑姑寫那個遺囑,」特裡薩說,「他甚至設法勸阻埃米莉姑姑,不願寫,他這樣做完全正確。」

  查爾斯厲聲說:

  「他告訴你了,特莉薩?」

  「是的,昨天我去找他,他跟我這麼說的。」

  「你不該去找他,我親愛的——你應該認識到這一點。那樣做只是白白花去六個先令八個便士,一點也沒用。」

  特裡薩聳聳肩。

  波洛說:

  「我請你盡可能多地告訴我關於阿倫德爾小姐最後幾個星期的生活情況。現在,我知道,你和你哥哥,還有塔尼奧斯醫生及其夫人曾在那裡過復活節,是吧?」

  「是的,我們在那兒過的節。」

  「在那個週末發生了什麼有重要意義的事情嗎?」

  「我想沒發生。」

  「沒有發生什麼事?可我覺得……」

  這時查爾斯插話說:

  「你完全以我為核心,特裡薩。對你說來是沒發生什麼有重要意義的事情!你沉醉在年青人愛情的幻夢中!我告訴你,波洛先生,特裡薩在馬克特·貝辛鎮有一個藍眼睛的男朋友。他是當地的醫生。因為她讓愛情纏住了,所以她產生了錯誤的看法。不是沒有發生重要的事情,事實上,我尊敬的姑姑頭朝前地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差點摔死。我真希望她摔死就好了。那樣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事了。」

  「她摔倒在樓梯上了?」

  「是的,讓小狗的球絆倒了。那只聰明的小畜生把球留在樓梯頂上,夜裡她頭朝前地摔倒了。」

  「這是——什麼時間?」

  「讓我算算——星期二——是我們離開的前一天晚上。」

  「你姑姑傷得很重吧?」

  「不幸的是她沒摔著頭。假如她摔著了頭,我們就可以辯護,說她當時神志不清,不管科學上叫什麼吧。可相反,她幾乎根本沒傷著。」

  波洛冷淡淡地說:「你覺得很失望吧!」

  「嗯?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正象你說的,我非常失望。這老太太真難對付。」

  「你們是星期三早上離開的?」

  「完全正確。」

  「那是星期三,十五號。你們什麼時候又見到你們的姑姑?」

  「這個,不是那個週末,而是在那以後的又一個週末。」

  「那就是——讓我算一算——二十五號,對不對?」

  「對,我想是那個日子。」

  「而你們的姑姑死于——什麼時間?」

  「又下一個星期五。」

  「她是星期一晚上開始病倒的嗎?」

  「是的。」

  「在她生病期間你們沒再回來看看她?」

  「沒有,一直到星期五才來看。我們沒想到她真的病得那麼厲害。」

  「你們再趕回來的時候,她還活著嗎?」

  「沒有,在我們到之前她就死去了。」

  波洛把目光移向特裡薩·阿倫德爾身上。

  「這兩次你都是陪你哥哥一起去的吧?」

  「是的。」

  「在那次週末,你們在那裡時,沒有人談到寫了一個新遺囑嗎?」

  「沒有,」特裡薩說。

  然而查爾斯卻與特裡薩同時回答了波洛的問題。

  「噢,是的,」他說,「談到新遺囑的事了。」

  他象往常一樣輕鬆地講著,但稍有點不自然。

  「談到新遺囑的事了?」波洛問。

  「查爾斯!」特裡薩叫起來。

  查爾斯急忙避開他妹妹的目光。

  他對她說話,但眼睛卻看著別處:

  「親愛的,你真記不得了嗎?我告訴過你。埃米莉姑姑曾經對我做了一次最後通牒式的談話。她象法庭上的法官一樣坐在那裡。她是這麼講的:她對自己所有的親戚都不滿意——那就是說,對我和特裡薩不滿意。她承認對貝拉沒有什麼反感,但另一方面,她不喜歡也不信任貝拉的丈夫。收買英國人,是埃米莉姑姑的格言。她說,假如貝拉繼承了一大筆錢,那她相信塔尼奧斯一定回想方設法把這筆錢據為己有。她相信希臘人會這麼幹的!『她不繼承這筆錢更好。』她說。她還說把錢留給我和特裡薩都不合適。我們只會把錢賭光,揮霍掉。因此她最後告訴我,她寫了個新遺囑,把全部遺產留給勞森小姐。『她是個傻瓜,』埃米莉姑姑說,『但她是個忠實可靠的人。我相信她對我很忠誠。她對自己長著個笨腦袋沒辦法。我想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你比較好,查爾斯,因為這樣你就會認識到,你不可能期望從我這裡得到錢了。』這事真讓人不愉快。你知道,我一直打算從她那里弄點錢。」

  「為什麼你不把這件事告訴我,查爾斯?」特裡薩強行責問。

  「我想我告訴過你了,」查爾斯又避開了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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