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沉默的證人 | 上頁 下頁 | |
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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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風流韻事?」 「過去很多。」 「現在呢?」 「只有雷克斯。」 「那就是唐納森醫生了?」 「是的。」 「他看上去同你所提到的那種生活多少有點格格不入。」 「噢,您問是什麼原因嗎?那麼我問您,為什麼朱麗葉愛上了羅米歐?」 「好吧,尊重莎士比亞的看法,原因之一是,因為羅米歐碰巧是朱麗葉遇到的第一個男人,一見鍾情。」 特裡薩慢慢地說:「雷克斯不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男人——我曾遇到很多男人。」她低聲地加了一句,「但是我想——我感到——他將是我所看上的最後一個男人。」 「他是個窮人,小姐。」 她點點頭。 「他也需要錢嗎?」 「需要得都快發瘋了。噢,不過他不是因為我說的那些原因而需要錢。他不想要奢華——或者美——或者刺激——或者任何這類東西。他會穿著一件衣服,一直到穿破出同為止——他會相當高興地每頓午餐都吃冷凍的排骨,早晚在破錫盆裡洗澡。如果他有錢,就全都用來買試管和試驗室裡其他設備。他有抱負。專業對於他就是一切。專業對於他更重要——比我對他還重要。」 「他知道阿倫德爾小姐死後你會有錢嗎?」 「我告訴過他。噢!是在我們訂婚後,如果這是您要查明的,他倒不是為了我的錢而要娶我。」 「你們還訂著婚?」 「當然了。」 波洛沒有回答。他的沉默看上去倒使她感到不安。 「當然我們還訂著婚,「她提高了嗓門重複道。然後又加上一句,」您——您見到他了?」 「我昨天見到他了——在馬克特·貝辛鎮見到的?」 「那您對他說什麼了?」 「我什麼也沒說。我們指示向他問你哥哥的地址。」 「查爾斯?」她是聲音又升高了。「您想找查爾斯做什麼?」 「查爾斯?誰想找查爾斯?」 這是一個新的聲音——一種令人愉快的男聲。 一個臉曬得黝黑的年青人,笑眯眯地走進屋裡。 「誰在談論我?」他問道,「我在客廳裡聽到說我的名字,但我沒偷聽。在青少年犯教養感化院,他們對偷聽的規定是很嚴的。喂,特裡薩,親愛的,是怎麼回事?趕快告訴我。」 十四、查爾斯·阿倫德爾 我必須承認,我第一眼看見查爾斯·阿倫德爾就對他產生了難以消除的喜愛心情。他是那樣的快活。那樣的無憂無慮。他的眼睛閃爍這討人喜歡和幽默的神色,他嘻嘻的笑聲是我曾聽到的最能使人消除敵意的聲音。 他穿過房間,坐在一張寬大的沙發扶手上。 「是怎麼回事呀?妹妹?」他問。 「查爾斯,這位是赫爾克里·波洛先生。他準備,呃,為我們幹一些不正當的事,以換取一些報酬。」 「我抗議,」波洛叫道,「這是不正當的事——我們應該說是幹些某種無惡意的欺騙——這樣可以使立遺囑人的原來意願得以實現,難道這不應該嗎?請讓我們這樣來表達。」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查爾斯無反駁地說:「我不知道特裡薩怎麼會想到了你?」 「她沒有想到我,」波洛趕快說,「我是自願來的。」 「來幫助我們嗎?」 「不完全是那樣。我是來打聽你的。你妹妹告訴我說,你已經到國外去了。」 查爾斯說:「我妹妹特裡薩是個非常仔細的人。她辦事幾乎從沒出過差錯。事實上,她象鬼一樣多疑。」 他深情地對她笑了笑。可她並沒有理他。看上去她正在沉思,又有些憂慮。 查爾斯說:「我們把事情弄錯了吧?波洛先生不是以追查出罪犯而出名嗎?他肯定不會支持和教唆犯罪吧?」 「我們不是罪犯,」特裡薩厲聲說。 「但是我倒願意當罪犯。」查爾斯和藹可親地說,「我自己曾幹過作弊的醜事——那是我的愛好。我曾經在一張支票上搞了點鬼而被開除出牛津大學。那種做法非常幼稚,非常簡單——只是在支票的錢數上加了個零的問題。後來我和埃米莉姑姑,還有一個地方銀行為了錢的事也爭吵過。當然,我太傻了。我應當早就認識到這個老婦人象針一樣尖刻。可這幾次都只是為了一小點錢——五英鎊、十英鎊——也就那麼多。但要在臨終遺囑上做文章誰都承認是很危險的事。要想成功就必須首先把頑固、刻板的埃倫控制在自己手裡,並且無論如何要誘導她,『唆使』這個詞更合適吧?——讓她做假證。恐怕還要採取些行動,或許我得娶她,那樣,她以後就不會作證反對我了。」 他親切地對波洛嘻嘻一笑。 「我敢肯定你們偷偷地安裝了一台竊聽器,倫敦警察廳正在監聽呢,」他說。 「你談的這些使我感興趣。」波洛說,神態種流露出一絲譴責。「自然,我不能縱容任何違法的事情。但是要使遺囑失效,不止有一個辦法……」他意味深長的不往下說了。 查爾斯·阿倫德爾聳了聳肩膀,樣子討人喜歡。 「我不懷疑,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也同樣可以選擇不正當的辦法,」他快活地說,「這你也知道。」 「誰是那份遺囑的見證人?我指的是你姑姑四月二十一日寫的那份遺囑。」 「珀維斯帶來了他的秘書做見證人。另一個見證人就是園丁。」 「遺囑簽字時珀維斯先生在場嗎?」 「在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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