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幽巷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四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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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自殺者通常要留下一封信?」 「正是。」 「事實上,更多的證據表明這不是自殺。」 他離開了。 「現在該讓我的人幹活兒了。我們最好下樓去見見這位普倫德萊思小姐。來嗎,波洛?」 波洛好像仍在為這個寫字臺和它的擺設而感到困惑。 他走出房間,但在門口又回頭望瞭望那枝華麗的翠綠色的羽毛筆。 在狹窄的樓梯下面,一扇門通向一間大客廳——實際上是由馬廄改建的。在房間內部,牆壁用灰泥做成粗糙不平的效果,上面掛著蝕刻木版畫。有兩個人在房間裡坐著。 一個坐在靠近壁爐的椅子上,伸出手去烤火,是個深色皮膚,看起來精明強幹的年輕女人,年紀大約在二十七八歲左右。另一個女人年紀較大,身材也較寬闊,提著個編織袋。在兩個男人進來時,她正氣喘吁吁地說著什麼。 「……正如我所言,小姐,這樣的變故差點讓我倒地不起,想想今天早晨在所有的早晨當中……」 另一位打斷了她的話,「會結束的,皮爾斯太太。我想這兩位先生是警督吧。」 「普倫德萊思小姐嗎?」賈普上前問道。 那姑娘點點頭,「是我。這位是皮爾斯太太,她每天來為我們幹活兒。」 皮爾斯太太忍不住又說起來。 「就像我對普倫德萊思小姐所說的,想想今天早晨在所有的早晨當中,本應該帶我的姐姐路易莎·莫德來才合適,只有找一個幹零活的,我是說親戚畢竟算親戚,我想艾倫夫人不會介意的,儘管我從不喜歡令女主人失望……」 賈普巧妙地岔開了話題。 「的確如此,皮爾斯太太。現在也許您願意帶詹姆森警督到廚房去錄一下口供。」 打發走了多話的皮爾斯太太——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又和詹姆森警督喋喋不休地說起來了——賈普把注意力轉向那個姑娘。 「我是賈普總警督。現在,普倫德萊思小姐,我非常想瞭解有關此事的一切情況。」 「當然可以,從哪開始呢?」 她很冷靜,態度中沒流露出絲毫悲傷或震驚的跡象,令她顯得不自然的僵硬。 「您今天早晨幾點鐘回來的?」 「我想是在十點半以前。皮爾斯太太,這個老撒謊家,我發現她不在這兒……」 「這種事常發生嗎?」 簡·普倫德萊思聳了聳肩。 「大概一星期裡她能有兩次十二點鐘才到這來——或者根本就不來。她應該九點鐘到。實際上,像我說的,一星期准有兩次,她不是『頭暈』就是家裡人病倒了。這些鐘點工老這樣——時不時就不來了。在這些人當中她還算不錯的了。」 「你們雇她很長時間了嗎?」 「剛一個多月,前一個偷東西。」 「請接著講吧,普倫德萊思小姐。」 「我給出租車司機付了錢,提著行李箱,到處找皮爾斯太太,找不到她,然後就上樓進了我的房間,我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找巴巴拉——艾倫夫人——卻發現門鎖著。我轉動門把手、敲門,可沒人回答,我就下樓給警察局掛了電話。」 「Parton!(法文,意為:對不起。)」波洛巧妙而且迅速地插進來一個問題,「您沒試著去撞開那扇門嗎——也許讓巷子裡某個司機幫個忙?」 她的眼睛轉向他——一雙冷冷的、灰綠色的眼睛,飛快地品評似地掃視了他一番。 「不,我沒想到這個。如果出了什麼事,我認為人們應當去找警察。」 「那麼您認為——對不起,小姐——這兒出了什麼事嗎?」 「當然了。」 「因為您敲了門而沒人回答嗎?但也有可能您的朋友睡得很死或者諸如此類的……」 「她不會睡得那麼死。」 她馬上答道。 「也許她出去了而且鎖上了門?」 「她為什麼要鎖門呢?不管怎樣她都該留個條兒給我的。」 「那麼她沒留條給您嗎?您能肯定?」 「當然肯定,否則我馬上會看到的。」 她回答得更快了。 賈普說: 「您沒有試著從鎖眼兒往裡瞧一下嗎,普倫德萊思小姐?」 「沒有,」普倫德萊思想想說,「我從未這麼想過。不過我也可能什麼都看不見,因為鑰匙應該插在裡面吧?」 她用試探的、無辜的眼神盯著賈普,波洛突然暗自笑了笑。 「您做得很對,當然嘍,普倫德萊思小姐,」賈普說,「我想您不會相信您的朋友會自殺吧?」 「哦,不。」 「她沒有顯得異常焦慮或沮喪嗎?」 這位姑娘回答之前稍微停了一下。 「沒有。」 「您知道她有枝手槍嗎?」 簡·普倫德萊思點點頭。 「有的。她從印度帶來的。她常常把它放在她房間的抽屜裡。」 「嗯,有持槍許可證嗎?」 「我猜有吧,我不能肯定。」 「現在,普倫德萊思小姐,您願意把您所知道的有關艾倫夫人的情況都告訴我嗎?您認識她多久了?她有哪些社會關係——所有事實。」 簡·普倫德萊思點點頭。 「我認識巴巴拉大概有五年了,我是在國外旅行時碰見她的——確切點說是在埃及。她正在從印度回家的路上。我在雅典的英國學校待了一段。回家之前去埃及幾個星期。我們倆一起做了一次尼羅河巡遊。我們交上了朋友,彼此喜歡對方。那時我正找人跟我合租一套公寓或一間小房子。巴巴拉孤身一人。我們覺得我們會在一起過得很好。」 「那你們相處得融洽嗎?」波洛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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