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幽巷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范德林太太出現在這兒的原因。您能理解,我想過可能是……」

  梅菲爾德很快意識到波洛為什麼那麼尷尬了。

  「您以為我是這位女士的俘虜?不。遠遠不是。有趣,卡林頓本來也這麼想。」

  「是,他跟我說過你們在這個問題上的談話。」

  梅菲爾德勳爵看來有點懊惱。

  「我的好計策破產了。承認這女人比你更強叫人著惱。」

  「唔,但她未必就比您更強,梅菲爾德勳爵。」

  「您是說我們還會贏?嗯,真高興聽到你這麼說,我但願那是真的。」

  他歎了口氣。

  「我感到自己完全像個傻子——還那麼為自己設計逮住這個女人而得意。」

  赫邱里·波洛點起一根香煙,問道:

  「您確切的計策是什麼,梅菲爾德勳爵?」

  「唔,」梅菲爾德勳爵猶豫著,「我還沒有仔細考慮過細節。」

  「您沒有和別人討論過?」

  「沒有。」

  「甚至和卡萊爾先生也沒有?」

  「沒有。」

  波洛微笑。

  「您寧可自己單幹,梅菲爾德勳爵。」

  「我總發現那是最好方式。」另一個帶點冷淡回答。

  「是,您很明智,誰也不信任,但是確實和喬治·卡林頓爵士提過這件事吧?」

  「只是因為我意識到老朋友在對我大起疑心。」

  梅菲爾德勳爵微笑著回想。

  「他是您的一個老朋友?」

  「是的,我認識他有大約二十年了。」

  「他的妻子呢?」

  「當然我也認識他妻子。」

  「但是(請原諒我冒昧)您和她沒有同樣的親密關係吧?」

  「我看不出我和大家的私人關係對這件事有什麼干係,波洛先生。」

  「但我想,梅菲爾德勳爵,它們可能會有關係的。您同不同意,我關於有人躲在起居室裡的猜想是可能的!」

  「是,事實上,我相信您說的那些肯定已經發生過了。」

  「我們不說『一定』,這字眼太自信了。但如果我的猜想有理,您想那躲在起居室裡的人可能是誰呢?」

  「當然是范德林太太了。她回來拿過一本書。她還可以再回來拿另一本書,或者是一個手提包,或者一塊失落的手絹——一打女人的小玩意。她安排她的女僕尖叫,讓卡萊爾跑出辦公室,然後她像您說的那樣從窗口溜進去又溜出來。」

  「您忘了這不可能是范德林太太,卡萊爾和女孩說話的時候聽見她在樓上叫女僕。」

  梅菲爾德勳爵咬住嘴唇。

  「真的,我忘了。」他顯得相當懊惱。

  「您看,」波洛溫柔地說,「我們前進了一步。我們起先相信了一個簡單的解釋:有賊從外面進來,又帶著贓物溜之大吉。當時我說這是一個相當便當的推測,太便當了,叫人難以接受,我們已經推翻了它,然後我們猜測外國來客,范德林太太,好像一定程度也很合情合理,但是現在看來這也太容易——太便當——因而也不能接受。」

  「您是說范德林太太洗脫干係了?」

  「不是范德林太太在起居室裡,可能是她的一個同黨作了賊,但也可能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如果是那樣,我們不得不再考慮一下動機問題。」

  「那是不是走得太遠了,波洛先生?」

  「我不這麼想,這兒能有什麼動機?動機是為了錢,文件被盜是為了一個目的,它們能換成現金,這是能想到的最簡單的動機。但是動機還可能是相當不同的。」

  「比如說——」

  波洛慢慢說:

  「也可以是為了毀壞一個人。」

  「誰?」

  「可能是卡萊爾先生,他的嫌疑最明顯。但是可能還要進一步。控制國家命運的那個人,梅菲爾德勳爵,在民眾感情的表現面前是非常易受攻擊的。」

  「您指的是那個賊的目標是敗壞我?」

  波洛點點頭。

  「我想我可以這麼說,梅菲爾德勳爵,大概五年以前您有一段艱難的日子。您被懷疑和某個歐洲大國有某種友誼,那個國家碰巧在這個國家的選民當中非常地不得人心。」

  「說得不錯,波洛先生。」

  「這年頭政治家是個苦差使,他要去執行他認為對國家有好處的政策,但他同時又要認可公眾感情的力量,公眾感情往往是非常意氣用事,頭腦不清的,也往往是不理智的,但是它還是怎麼都不能被忽視。」

  「您理解到這一點太好了!那確實是政治生活中的一道符咒。他必須向國民的事情低頭,不管他知道這是多麼危險和有勇無謀。」

  「這是您的難處,我想。有謠言說您和提到的那個國家訂有協約。國人和報界都對此非常氣憤。幸好首相出來完全否認了這件事,您自己也聲明並無此事,雖然您並不掩飾您的同情是在哪一邊。」

  「都說得很對,波洛先生,但是為什麼要舊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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