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鴿群中的貓 | 上頁 下頁 | |
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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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一舉一動像個嬰兒,而有的像是已經二十五歲了。這兒什麼樣的都有。她們太自由放任了。我喜歡校規嚴格的學校。」 「你以前同斯普林傑小姐熟悉嗎?」 「我同她可算是素昧平生。她不懂得禮貌,所以我儘量不同她說話。她骨胳突出,滿面雀斑,說起話來刮噪刺耳,看到她就像是在看諷刺英國婦女的漫畫。她常對我粗暴無禮,叫人討厭。」 「她在什麼事情上對你粗暴無禮呢?」 「她不喜歡我到她的體育館來。她似乎認為——我是說她生前認為——那是她的體育館!有一天,我一時高興到那兒去了。以前我沒進去過,那是一幢新的建築物。設計和佈置都很好,我只是逛逛而已。這時候斯普林傑小姐走過來說,『你來幹什麼?這兒沒有你的事。』她對我——我,學校裡的一位教師——說這樣的話!她把我看作什麼人,看作一個小學生嗎?」 「對,對,這確實叫人很惱火。」凱爾西安慰她說。 「像豬一樣粗暴無禮,她就是這種態度。接著她就大聲嚷,『不要把你手裡的鑰匙帶走。』嚷得我非常尷尬。我把門,拉開的時候,鑰匙從門上掉了下來,我撿起來以後忘了放回去,因為她觸怒了我。於是她就在我背後大喊大叫。在她看。 來,就好像我是存心來偷鑰匙似的。體育館是她的,我想鑰匙也是她的。」。 「這似乎有點怪,是不是?」凱爾西說,「我是說,她竟會這樣看待這個健身房。好像這是她的私人財產似的,好像她有東西藏在裡面,生怕有人發現似的。」他暫且以此作為初步的試探。可是昂熱勒·布朗歇只是一笑。 「把東西藏在那兒——那樣的地方你能藏什麼?你是否以為她會把情書藏在那兒?我敢說從來就沒有人會給她寫情書!其餘的教師至少是有禮貌的。查德威克小姐是個守舊的女人,愛大驚小怪。范西塔特小姐,很和氣,是個高貴的婦人①,富有同情心。裡奇小姐,我看她有點兒古怪,但對人友好。年輕的教師都很討人喜歡。」 ①「高貴的婦人」原文為法語。——譯注。 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凱爾西就把昂熱勒·布朗歇打發走了。 「容易為一點小事情惱火生氣。」邦德說,「法國人都是這樣。」 「儘管如此,這樣談談還是有意思的。斯普林傑小姐不喜歡別人逛她的健身房——體育館——我不知道該叫什麼。那是為什麼呢?」 「也許她認為法國女人在暗中監視地。」邦德提醒說。 「唔,但是她為什麼要這樣想呢?我是說,就算是昂熱勒·布朗歇在監視她,那對她來說,又有什麼關係呢?除非她有什麼事害怕昂熱勒·布朗歇來揭穿。」 「還剩下難我們沒有談過?」他接著問道。 「兩個年輕的女教師,布萊克小姐和羅恩小姐,還有布爾斯特羅德小姐的秘書。」 布萊克小姐年輕熱誠,圓臉蛋兒,顯得很和藹,教植物和物理。她談不出什麼有用的情況。她很少看見斯普林傑小姐,對她被殺害的原因,一無所知。 羅恩小姐,不愧是一個獲得心理學學位的人,她發表了自己的見解。她說斯普林傑小姐極可能是自殺。 凱爾西警督雙眉一場。 「她為什麼要自殺呢?她是否遭遇過什麼不幸的事情?」 「她愛尋釁找岔子。」羅思小姐前傾著身子,兩眼透過厚厚的鏡片熱切地盯著凱爾西說,「非常愛挑剔別人。我認為這一點很重要。這是一種障眼法,用來掩蓋一種自卑感。」 「到目前為止,」凱爾西說,「我所聽到的都表明她是一個頗為自信的女人。」 「太自信了。』羅思小姐板起面孔說,「她生前說過的幾件事可以證實我的假定。」 「例如……」 「她曾暗示地說,人是『表裡不一』的。她說起過,她在上一次任教的學校裡揭露過一個人。可是校長有偏見,對她發現的問題充耳不聞。還有好幾個教師也都被她說成是『和她作對』。」 「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吧,警督?」羅恩小姐激動地把上身向前傾斜,差點兒從椅子裡掉下來。幾縷平直的黑髮被覆在她的臉上,「這就是一種被迫害心理的開端。」 凱爾西警督有禮貌地說,羅恩小姐這樣假定可能是對.的,但是他不能接受自殺的說法,除非羅恩小姐能夠說明,斯普林傑小姐是如何在距離她至少有四英尺的地方向自己開槍的,而此後又能使手槍變得無影無蹤。 羅恩小姐尖刻地反駁說,警察歧視心理學是眾所周知的。 她走之後,繼之而來的是安·沙普蘭。 「哦,沙普蘭小姐,」凱爾西警督邊說邊讚賞地端詳著她那整潔的裝扮,「你能把這件事講得清楚一點嗎?」 「恐怕絕對講不出。我有自己的起居室,同教師們也不常見面。這件事從頭至尾都叫人難以置信。」 「何以見得呢?」 「晤,首先,被打死的竟會是斯普林傑小姐。假定說有人闖入健身房,她出去看看是誰。我想這是可能的,但是有誰要闖入健身房呢?」 「也許是些男孩子,或者當地的某些年輕人來擅自動用這樣那樣的體育設備,或者就這麼鬧著玩。」 「如果這樣,我不禁要認為,斯普林傑小姐會說,『喂,你們在這兒幹什麼?快滾!』他們也就跑了。」 「在你看來,斯普林傑小姐對體育館是否抱著一種特殊的態度?」 安·沙普蘭顯得茫然不解:「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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