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懸崖山莊奇案 | 上頁 下頁 | |
四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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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拉紮勒斯——奇怪得很,關於他,我們幾乎提不出什麼問題。只有那個老問題:有沒有調換巧克力?除此之外,僅有一個似乎全不相干的問題,我也把它寫上了:『為什麼對一幅只值二十鎊的圖畫肯出五十鎊的價錢?』」 「他想討好尼克。」我提出了我的看法。 「討好也不會用這種方法。他是買賣人,不會做蝕本生意的。如果他想為尼克做點好事,他會私下裡借錢給她。」 「反正這事跟本案無關。」 「是呀,這是對的——但我什麼都想知道。我是研究心理學的。你懂嗎?我們再來看看第八位。 「八、查林傑中校——為什麼尼克要告訴他說她同別人訂了婚?是否有什麼必要?因為她沒有告訴過別人。他向她求過婚嗎?他跟他舅舅有什麼關係?」 「他舅舅,波洛?」 「就是那個醫生,很成問題的一個角色。關於邁克爾·塞頓之死,在公佈於眾之前有沒有什麼消息私下裡先傳到海軍部?」 「我不明白你在想些什麼,波洛。即使查林傑中校事先得悉塞頓的死訊又怎樣?這並不產生一個去殺死他心愛姑娘的動機呀。」 「同意之至。你講得很有道理,但這些卻是我想瞭解的。我是一隻到處嗅尋臭味的狗。」 「九、維斯先生——為什麼他要告訴我們說他表妹對懸崖山莊有盲目的眷戀和崇拜?這樣做動機何在?他到底收到那份遺囑沒有?他是個誠實的人,還是個偽君子?」 「最後是十——啊哈,這是我上回寫下的一個未曾露面的人,一個巨大的問號。到底有沒有『第十位』這麼個人呢?」 「天哪,我的朋友!你怎麼啦?」 我大叫一聲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用顫抖的手指著窗子: 「臉,波洛!」我喊道,「貼在玻璃上的嚇人的臉!現在沒了,但我看見的!」 波洛沖過去推開窗子,探出身去張望了一回。 「外面什麼也沒有,」他思索著說,「你肯定不是幻覺嗎,黑斯廷斯?」 「不是!不是幻覺!我看見一張像死人一樣的臉。」 「外面是陽臺,要跑到這個陽臺上來偷聽我們的談話是任何人都能辦到的事。你為什麼說那是一張嚇人的臉呢?」 「那張臉死白死白的,不是活人的面孔。」 「我的朋友,這是體溫在作怪吧?一張臉,是對的。一張難看的臉,也有可能。但不是活人的面孔——這就荒謬絕倫了。你所看見的是一張緊緊貼在玻璃上的臉,這就使得它看上去嚇人了。」 「是嚇人嘛!」我固執地說。 「不是熟人的面孔嗎?」 「不,決不是熟人,真的。」 「哦,不是熟人?我懷疑在這種情形之下你能不能認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我懷疑,是的,我很懷疑……」 他沉思著把面前那些紙頭收拾起來。 「至少有一件事值得慶倖。如果有人在偷聽,我們幸好沒提到尼克小姐的真實情況。不管被他聽去多少,這一點總算沒有洩露。」 「不過說來遺憾,」我說,「你那獨具匠心的錦囊妙計看來有點不合時宜,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收穫。尼克死了,但又怎樣呢?我早就拭目以待了,但到現在……」 「哈,你病到現在睡到現在,只有打哈欠的時候才揉揉眼睛,還說一直在拭目以待呢?沒那麼快,我說過要二十四小時才會有反應,我的朋友。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明天一定會有驚人的發現,否則,否則我便從頭到尾錯了個乾乾淨淨!最後一班郵件來了,你看。我的希望寄託在明天的郵件上。」 早上醒來我軟綿綿地沒有力氣,不過燒已經退了,我也感到想吃點什麼,就和波洛一起在我們的起居間裡吃早飯。 「怎麼樣?」他在整理信件時,我不懷好意地問,「希望來了嗎——驚天動地的新發現?」 波洛剛剛拆開了兩個很明顯是裝著帳單的信封,沒有回答。我覺得他現在看起來十分沮喪,一點也沒有他通常那種自命不凡的公雞氣概了。 我拆開我自己的信,第一隻信封裡裝著招魂術討論會的簡報。 「要是這次也失敗了,」我說,「我們只好去求教一位招魂大法師了。如果被害者的靈魂會回來對我們說出兇手的姓名,並且法律也承認這種證詞,該有多便當。」 「可是卻幫不了我們一點忙,」波洛心不在焉地答道,「如果尼克被人打死了,我想她的靈魂對於是誰打死她的這一點也跟我們一樣莫名其妙。所以就算她死後還能說話,也提供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來。咦,真是奇事。」 「什麼?」 「你在大談死人說話的時候,我拆開了這麼一封信,」說著他把信扔了過來。信是巴克利太太寄來的。 親愛的波洛先生: 回到家裡發現一封我可憐的孩子在到達聖盧之後寫給我們的信。裡 邊恐怕沒有什麼能夠引起你的興趣的東西,但我想也許你願意看一看。 謝謝你的關懷。 你恭順的瓊·巴克利 附在裡面的那封信是那麼平凡,一點都看不出大禍將臨的徵兆,看著真叫人難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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