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懸崖上的謀殺 | 上頁 下頁 | |
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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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盤算了一會兒才說:「我只是認為,他應該受到最好的治療。而且,我真的認為尼科爾森醫生有點……晤,有點騙人。」 「我不相信,」西爾維亞說,「我認為他是聰明人,正是亨利所需要的那種人。」 她以一種挑戰的神情看著弗蘭基。弗蘭基為尼科爾森醫生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就取得對西爾維亞的控制感到驚異,西爾維亞過去對醫生的所有不信任似乎無影無蹤了。 弗蘭基不知道接著說什麼或做什麼才好,又陷入沉默之中。這時,羅傑爾又從屋裡出來,看上去有點氣喘吁吁的樣子。 「尼科爾森還是不在家,」他說,「我留了個口訊。」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急著見尼科爾森醫生。」西爾維亞說,「你提議的這個計劃都安排好了,而且亨利已經同意了。」 「在這件事上,我想我有幾句話要說,西爾維亞,」羅傑爾聲音很輕柔,「我畢竟是亨利的弟弟嘛。」 「方案是你本人提議的。」西爾維亞仍很固執。 「對,但我後來聽說了有關尼科爾森的一些事。」 「什麼事?唉:我不相信你。」西爾維亞緊咬嘴唇,轉身沖進屋去。 羅傑爾注視著弗蘭基。 「問題有點為難了。」他說。 「的確非常為難。」 「西爾維亞一旦下了決心,她可以像魔鬼一樣頑固。」 「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他們重新坐在花園的椅子上,認真考慮這件事。羅傑爾贊同弗蘭基的想法:把全部情況告訴西爾維亞是個錯誤。依他的意見,最好的辦法是就此事同醫生交涉。 「但你確切打算說什麼呢?」 「我知道對她不能多說,但我可以作大量的暗示。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上我贊同你,亨利不可以去格朗吉邸宅。即便我們真把事情授開了,也得阻止亨利去那兒。」 「如果我們那樣就露馬腳了。」弗蘭基提醒道。 「我明白。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先得試試別的方法。該死的西爾維亞,她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固執。」 「這表明了那個男人的力量。」弗蘭基說。 「不錯。你要知道,這樣更使我相信那些事,不管有證據還是沒證據,總之你對他的看法也許是對的。什麼聲音?」 他倆一躍而起。 「像是槍聲,」弗蘭基說,「從屋裡傳來的。」 他們相互看了看,連忙朝樓房跑去。他們從客廳的落地玻璃門進去,走進大廳。西爾維亞站在那兒,臉色蒼白。 「你們聽見了?」她說,「是槍聲……從亨利的書房傳來的。」 她身子一晃,羅傑爾伸臂扶住她使她站穩。弗蘭基走到書房門前,扭動門把。 「門鎖上了。」弗蘭基說。 「到窗戶去。」羅傑爾說。 他把處於半昏迷狀態的西爾維亞安頓在身邊的沙發椅上,又沖出客廳。弗蘭基緊隨其後。他們繞著房子走了一圈才到書房宙前。窗戶緊閉,他們把臉貼近玻璃往裡面窺視。 太陽正在下沉,光線不太亮,但他們還是看得清楚。 亨利·巴辛頓一弗倫奇手腳張開地撲在書桌上,太陽穴上有一處明顯易見的槍傷,一枝左輪手槍掉在地板上,是從他手中掉下去的。 「他開槍自殺了。」弗蘭基說,「多可怕呀:」「往後站一點,」羅傑爾說,「我來打碎窗戶。」 他用外衣把手包上,猛擊窗格,玻璃頓時被砸得粉碎。 羅傑爾仔細地揀出碎片,然後同弗蘭基跳了進去。正在此時,西爾維亞和尼科爾森醫生沿著陽臺匆匆而來。 「醫生來了,」西爾維亞說,「他剛到。亨利出什麼事了?」 接著她一看到亨利撲在桌上的身軀,馬上發出一聲哭叫。 羅傑爾再次迅速跳出宙戶,尼科爾森醫生用雙臂用力抱住西爾維亞。 「把她弄走,」醫生簡捷地說,「照顧一下她。如果她要白蘭地,就給她一點。你能幫的就是別讓她看到什麼。」 他說完越窗而人,同弗蘭基在一起。 他緩緩搖頭:「這是場悲劇,可憐的傢伙。他覺得自己不能臨危不懼。太糟了,太糟了。」 他俯下身軀,接著又立起身來。 「沒法了。肯定當場就死了。我懷疑他是不是先寫下了什麼。自殺的人常這樣做。」 弗蘭基向前走到他們旁邊。一張紙上潦草地寫著幾行字,顯然剛寫不久,紙擱在亨利的肘旁。寫的內容足以使人清楚: 我認為這是最好的出路。我現在正與之搏鬥的那種致命惡習,已經牢牢控制了我。為了西爾維亞和湯米,我希望能幹得最好。上帝保佑你們娘倆,我親愛的。原諒我…… 弗蘭基覺得喉頭哽住了。 「我們不可觸動任何東西,」尼科爾森醫生說,「當然還要驗屍的。我們得給警察打電話。」 按尼科爾森的示意,弗蘭基朝書房門走去,然而她止住了腳步。 「鑰匙不在鎖上。」她說。 「沒有嗎?也許在他口袋裡。」 他俯身仔細搜尋,從死者的上衣口袋裡抽出一把鑰匙。 他將鑰匙插進門鎖中擰了一下,門打開了。他們一起出書房到了大廳。尼科爾森醫生徑直朝電話走去。 弗蘭基雙膝在發抖,突然感到一陣噁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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