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懸崖上的謀殺 | 上頁 下頁
一六


  出於她個人的體驗,她認為「天意」是極其不適當的一個詞。她就改變了話題。

  「我昨天去探望了瓊斯先生,就是牧師的兒子。他中了毒,這事真叫人難以想像。」

  「噢!」警督說,「如果你要那麼想,這真是難以想像的了。以前從沒有聽說這類事發生。或許你會說,他是個在世間沒有仇人的好小夥子。你要明白,弗朗西絲小姐,現在有些個怪人在遊蕩。然而,我從來沒聽說過以這種方式行事的殺人狂。」

  「誰幹的,有什麼線索嗎?」弗蘭基睜大雙眼問道。接著又說,「把這件事全聽聽太有趣了。」

  警督充滿喜悅之情,他樂於同伯爵的女兒進行親密的交談。弗朗西絲小姐一點沒架子,又不勢利。

  「現場附近有人看到了一輛車,」警督說,「一輛深藍色的塔爾博特轎車。『洛克角』的人報告說,那輛牌號為GG8282的深藍色塔爾博特車朝聖·博托爾夫方向而去。」

  「你看呢?」

  「GG8282是博托爾夫的大主教的車牌號。」

  一個殺人成性的主教拿牧師的兒子作為祭品,弗蘭基品味了這種念頭一兩分鐘,但又以一聲歎息否定這種想法。

  「我看你沒懷疑主教大人吧?」

  「我們已經弄清主教的車那天下午沒離開邸宅的車房。」

  「這麼說是個假牌號。」

  「對。我們得把這事繼續查下去。」

  弗蘭基懷著欽慕之情道了別。她雖然沒說什麼喪氣話,但心中暗忖:「英格蘭境內肯定有無數的深藍色塔爾博特轎車。」

  她回家後從書房的書桌上拿了本馬奇博爾特的姓名地址錄,帶回自己的房間,查閱了好幾個小時。

  結果並不能令人滿意。

  馬奇博爾特有四百八十二個叫埃文斯的人。

  「見鬼!」弗蘭基罵道。

  她開始作下一步的計劃。

  第十章 為車禍作準備

  博比在倫敦同巴傑爾共事已經一周了。他收到幾次弗蘭基寫來的謎一般的信,大多書寫得極為潦草,使博比沒法看懂,只有靠猜測來理解意思。總之,這些信大致是說,弗蘭基有了一個計劃,要博比在沒聽到她的通知之前什麼也不要幹。這樣也好,因為博比肯定沒空來幹別的。自從倒黴的巴傑爾成功地把博比同他的生意以各種形式拴在一塊後,博比就一直忙於從他朋友似乎已經陷入的可怕混亂中脫身出來。

  與此同時,這位小夥子保持嚴密的提防。八粒嗎啡的作用使這位領受者特別懷疑食物和飲料,而且迫使他帶了一枝軍務人員用的手槍,帶槍又特別使他噁心。

  當弗蘭基的本特利車轟鳴而至「海鷗」車行,停在車庫外時,博比才開始覺得所有這一切都是一場可怕的噩夢。他穿著一身油污斑斑的工裝出來相迎。弗蘭基坐在駕駛座上,身邊坐著一個相貌有點陰鬱的年輕人。

  「你好,博比,」弗蘭基說,「這位是喬治·阿巴思諾特。

  他是醫生,我們會用得著他的。」

  博比在與喬治·阿巴思諾特見面打簡單的招呼時,態度微微有點畏縮。

  「你肯定我們會需要一個醫生嗎?」他問道,「你不是有點悲觀吧?」

  「我不是說在他那行我們應該需要他,」弗蘭基說,「我需要他是為了一個我已經著手的計劃。好了,有個我們可以談話的地方嗎?」

  博比朗四周望瞭望。

  「晤,到我臥室去吧。」他拿不准地說。

  「好極了。」弗蘭基說。

  她走下車,同喬治·阿巴思諾特跟著博比登上幾級階梯,進了一間小得不能再小的臥室。

  「我不知道,」博比懷疑地四下看看,「是不是有坐的地方。」

  是沒有。惟一的那把椅子上顯然堆滿了博比的全部衣物。

  「床可以坐嘛。」弗蘭基說。

  她撲通一聲坐到床上,喬治·阿巴思諾持也跟著坐上去,床鋪似乎抗議地呻吟起來。

  「我得把一切策劃好,」弗蘭基說,「首先,我們需要一部車。你這裡的哪一部都行。」

  「你是說,你需要買部我們的車?」

  「不錯。」

  「那你真太好了,弗蘭基,」博比滿懷謝意地說,「不過你沒這個必要。在不使朋友為難方面,我確實分得清的。」

  「你全理解錯了,」弗蘭基說,「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像從某個剛開張做生意的朋友那兒去買那些把人嚇壞的衣帽一樣。這是件麻煩事,但必須辦好。不過這跟那種事根本不一樣,我真的需要一部車。」

  「本特利車怎麼樣?」

  「這種車沒用。」

  「你瘋了。」博比說。

  「不,我沒瘋。本特利車對我想做的事沒用。」

  「用車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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